“不,我不相信!”小高氏尖叫道。
“不信?不信你问问你的好女儿!”陆丛远吼道。
小高氏这才看向缩在床边,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陆心婉,她浑身一凉,不顾形象地爬过去,双手握住陆心婉的肩摇晃,“心婉你说,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
陆心婉一直死死咬着唇,现在被小高氏一晃,终于害怕得哭出来,“阿娘…”
小高氏瘫倒在地,“心…心婉,你真的…真的与人苟且了?你是不是被人害的,不,你一定是被人害的!心婉,告诉娘,是谁害的你,娘替你主持公道!”
陆心婉拼命哭,摇着头,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小高氏想想自己的处境,悲从中来,搂着她一起放声大哭。
陆丛远不耐烦道:“行了,要哭滚回你的高家去哭!别在我这伯府里哭,丧气!”
小高氏噎住,“老爷,您…您要休了妾身?”
陆丛远冷冷道:“教不好儿子,管不好女儿,弄得府里乌烟瘴气,你这样的妻子,要来有何用?”
小高氏哭得悲悲切切,“老爷,妾身不光是您的妻子,更是您的表妹,是姑母的侄女啊,求您不要赶妾身走,妾身日后一定改过自新!老爷,求您看在姑母的份上,让妾身留在府里!求您了,老爷!呜呜…”
想到躺在床上的高氏,陆丛远不由得犹豫了,在他的印象中,高氏对小高氏一直像亲生女儿般疼爱,如今她中风在床,他作为儿子,不能陪在床前同她解闷,还要将她最疼爱的儿媳妇赶走,似乎太不孝了些!
小高氏见陆丛远神情松动,爬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道:“老爷,妾身以后一定会更加孝顺姑母,更加尽心侍候您,求您不要将妾身赶回去,否则就是逼妾身去死啊!”
终究是恩爱过的枕边人,陆丛远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既然如此…”
“老爷~”刘姨娘突然娇声打断,“妾身有件事,本想晚点私下跟您说的,但现在,妾身不得不说了。”
“什么事?”陆丛远皱眉问道。
刘姨娘道:“妾身这几天去老夫人那里,发现了一件事。”
陆丛远不耐烦道:“一次性说完,别给我卖关子。”
“是,老爷!”刘姨娘深吸口气,“老夫人说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夫人害的!”
“什么?”陆丛远抽口气。
小高氏尖声道:“刘姨娘,你别胡说八道污蔑我,我与姑母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害她?你别仗着姑母现在不会说话,就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老爷又不是傻子,不会被你蒙骗的!”
“夫人,老夫人是不会说话,可您别忘了,老夫人有只手会动,能写字啊!”刘姨娘含笑看着小高氏,面上是胜利者的姿态,“这几天,妾身去看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拉着妾身的手,在妾身手心里写写划划,直到今日,老夫人写完所有的事情经过,妾身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老爷,您别听她胡说!她想陷害妾身,老爷…”
刘姨娘轻飘飘道:“老爷,若想知道妾身有没有胡说,去老夫人那里一趟,您亲口问问老夫人不就知道了?”
前几日陆丛远被突然喊回来,便是高氏与刘姨娘合谋,假装病重,让刘姨娘将陆丛远请回来,揭发了小高氏用丫鬟陪睡抵债的事情。
陆丛远的脸黑得像锅底,“去安康院!带上这个贱人和孽女!”
小高氏全身都凉了。
安康院里,高氏见到陆丛远,先是满脸疑惑,接着便高兴地啊啊啊了几声。
“阿娘,是不是高宁害您变成这样的?”陆丛远直接问道。
高氏的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她使命地点头,“啊!啊!啊!”
她的头并不能灵活活动,但那迫切的神情,已让陆丛远确定,刘姨娘所言非虚。
“所以您现在躺在床上,不是车嬷嬷造成的,而是高宁造成的,为了那一千两银子的债?”
“啊!啊!啊!”
“她还任由下人疏忽照顾,让您大小便在床上,整日与臭气为伴?”
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高氏泪流得更欢了,头点得更猛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