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价格,一对银镯子竟然要价二百多块,两个人砍了半天价,老板就给降了十块钱,再讲价咬死了不肯了。掏二百块钱买一对镯子,不但李向前不差钱,就是晚上班好多年的陈栩也掏得起。但掏得起和舍得是两码事儿,两个人都相中了镯子,也真心想给妻子带个礼物,但要真的花二百多买一对镯子回去,只怕妻子不但不高兴,还会好一番数落。最后,两人一商量,干脆一人一只,将一对镯子买下来。这才有了赵荣丽那句玩笑。
这几年,小秋在老家时就没少往收购站跑,着实见识了些旧物。进了京之后,她虽然忙了许多,但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去旧货市场去转悠,见识的自然比老家的收购站多得多了,渐渐地跟旧货商店的人相熟了,也学会了不少知识。
比如这一对镯子,小秋拿在手中就看出了不同,再略一参详,就基本能够判定,乃是老物件儿,最晚也是民国初年的工艺,因为累丝工艺,在抗战之后就衰微了,那个时期几乎就不见这种繁复精致的物件了。建国后,特别是十年浩劫,破四旧,批判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更是让许多老传承彻底断了代,累丝手艺更是到了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步。
小秋将这个推测说了后,又一沉吟道:“虽说只是银饰,但工艺特殊,这镯子有特别精巧,造型也完整漂亮,一百多块钱花得不冤枉,过上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还能升值,到时候值几千上万块都有可能”
一听小秋这么说,陈栩就镯子往回塞,一边笑嘻嘻道:“那我还是收好了等着升值吧!”
李向前、廖辰和其他几个人都纷纷反对,陈栩无法,只能忍痛将掏出十块钱来放在桌上:“我用现金赎。”
见他如此,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招呼着下手打牌。
没想到一局打完,陈栩非但没输还赢了,其他人自然凑了十块做赎金。
接下来,有输有赢,打了四五局,夜色深了,人也困了,各自作鸟兽散,洗洗爬上自己的卧铺睡觉了。躺在卧铺上,才有人出声,说陈栩小子赢了钱,明天让他请客吃饭,陈栩也不赖账,一口答应下来。
他的镯子值一百块,大家伙儿不也没逼着他拿一百块来做赎金嘛。打牌就是凑热闹打发时间,真计较钱就变了味儿了。
第二天,大家放任了睡到自然醒,洗洗涮涮也将近晌午了。陈栩自动拿出赢的二十来块钱,说中午一起吃饭。
李向前作为此次的带队,也乘兴凑个热闹:“咱们的活动经费还有剩的,你那二十块不够,剩下的我补上,但不能太出格,我也出二十块吧,再多了,概不负责了。”
有人出钱吃饭,不管男女老少都很高兴,热热闹闹一起离了卧铺车厢,往餐车那边去了。
列车从G城发车,餐车上自然就带了些G城的特产美食。他们一行人到达餐车后竟然发现,居然还有G城很著名的烧鹅在卖。
七八斤的烧鹅,也不过十块钱,大家有四十块钱餐费,自然不会吝啬,直接要了一整只烧鹅,要了几个炒菜,陈栩又给每人要了一罐啤酒,给赵荣丽和小秋每人要了罐可乐,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东西喝着啤酒饮料,真是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几个男人喝着啤酒,自然地谈论起国内外形势,谈论起G城的种种变化,而赵荣丽却小声地跟小秋讨论起那一对银镯子。
赵荣丽问:“看不出,小秋对古董还有研究呀!”
小秋失笑着摇摇头:“赵老师可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别说我不懂什么古董,就是那一对镯子也实在算不上古董,充其量只能算个老物件儿,只是技术有特色的、加上工艺精湛,让它的价值高了许多。”
赵荣丽笑笑道:“听小秋这么说,难道是郑主任对古董有所研究?”
第四百六十九章
小秋下意识地想否认,但话到舌尖儿上却换了个说法:“我师傅也不敢说对这方面有研究,只不过他这个年纪经的多见的广,我又恰巧挺喜欢这些旧物件儿,自然而然地了解了一点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小秋和赵荣丽低声说的话,谁也没想到,会被坐她们邻桌,此时就跟她们背对背的胡德水和贾云长听了去。
这两个人本来已经解除了对小秋一行人的怀疑,不再关注交流团一行人,却好巧不巧地又坐了一列火车,还又一次在餐车相遇。偏偏小秋和赵荣丽闲谈的两句被他们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