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年十八,这个年纪很多女子都已嫁人,其实永嘉公主也有婚约,且早在她十七岁时便由先帝定下与滇南世子的婚事。
不过后来先帝驾崩,原定吉日正值国丧,也就推后了一年。
这次天子长兄相送,太后恩赐佳礼,更有滇南王王子王女千里相迎,可以说是十分有面子的事了!
隐秘石室,文南喜形于色:“恭喜爷!不过一月毒素已经清除大半……”
完全复明,指日可待!
辞琰放下手杖,踱步去了漠林院。
房内少了嬉笑,显得异常空旷清净,辞琰敛眉道:“王妃去哪里了?”
谭管事抱着匣子乐呵呵道:“殿下,王妃一早便出了门,她说是带着您备下的贺礼入宫庆贺永嘉公主婚嫁。”
“贺礼?本王怎么不知道还准备了一份贺礼?”
“这……”谭管事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吓得匣子里的金都不大稳当,“殿下息怒,是……是小人一时不察,王妃说必须入宫和人道别,走得甚急……”他总不能说被王妃用金收买了吧!
阳光头透过飒飒作响的门帘照在辞琰脸上,忽明忽暗。
而文南到底顶着巨大压力道:“爷,王妃此行恐怕不妥。”
“皇兄那边如何。”
文南道:“密信上透露,皇上已经知道是谁在调查一年前洛啸天叛国疑点。”
辞琰垂眸看着匣子里的白银,面无表情道:“文南,你速速入宫,见机行事,递信给扶清,让他从旁周旋于太后,你既见了王妃,不拘王妃在哪里,都将她带回来。”
“是,爷!”文南躬身退出漠林院。
唤人备水,一人去了浴房,一桶凉水浇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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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殿内。
陶陶跟着宫女走过长长宫阶,穿过清幽长廊。
听茗小声道:“王妃,我们这么出门,殿下不会生气吧?”
陶陶眨眨眼,嘴硬道:“他不出门,总不能让我也不出门吧!”
听芸抱着食盒嘻嘻道:“王妃这些日子可是闷坏了?”
陶陶嗔道:“打趣我?看来把你赶回陶府,是对的!”
“王妃!奴婢不想走!”
“为你好,跟着小少爷可不比跟着我舒坦!”
听芸烧得一手好饭,回陶府照顾陶然正好。
辞琰一直对外称病,离群索居,也不放她出门,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王府,但是这次陶家一家人也在宴中,陶陶想去正式告别。
还有不到十天,她就要去蜀中了!她到底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
永嘉公主的殿宇是先帝赐下的朝华宫,宫殿轩宇,红砖丽墙,宾客如云,宫人端着各色茶点,静默有序地低头从她身边经过。
陶陶在宫人的带领下进了花厅,女眷们全都打扮时兴典雅,花厅里,三五人凑在一块儿,调笑逗趣。
陶陶一眼就看见了魏晚照身旁的小陶然,她刚想开口。
小正太就眼尖地看见了陶陶,他一个小狗扑食,蹦起来,飞快地跑向陶陶,抱住她的大腿的一刹那,小陶然呜呜:“长姐!”
陶陶看着没腿高的小弟,这才刚见面就贴上她的腿,她还没说话,那大滴大滴眼泪就瞬间浸湿了她让听茗新做的纱裙裙摆。
呜呜!陶陶也想哭,她知道小萌娃会哭,但是,她没想到小可怜眼泪跟发大水似的啊!
她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小坏蛋,长姐来找你!你哭什么?”
小正太抬起红彤彤的脸颊,小狗眼湿漉漉的:“呜呜呜,长姐你一走走这么多天!你不要小然了吗?”
和魏晚照坐在一块儿的唐夫人与魏晚照闲话,她家中有三个女孩儿没一个带把的!所以十分喜欢可爱淘气的小男娃。
她原本听着小陶然奶声奶气的童言童语,感觉十分有趣。
然而她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位大眼妩媚,五官妍丽的女子款款入厅,她刚露出惊喜,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位新晋御王妃么?
御王病怏怏,这御王妃入了御王府不也成了废棋么?怎的还活得愈发明媚多姿了?
也不知她哪里请来巧手的绣娘,身上穿的裙装十分脱俗,只见那长裙迤逦如云雾飘渺,而广袖和胸前都是白纱,但是从腰间渐变层叠出红白堆叠的绚烂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