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试探道:“殿下,妾身今日在宫中听闻,这世间有一种蚕叫雪蚕,生在高山雪峰极为难育,一块巴掌大的雪蚕丝也是千金难得。
雪蚕喜凉,遇热火温烤,方吐血成丝,今日席间几位侯夫人将雪蚕丝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说得头头是道,那几位夫人还说,雪蚕丝制成衣料触感冰凉沁人。
这让妾身忽然想起,妾身的一床软被和名贵的雪蚕丝十分相像。殿下能让老仆放开手脚用雪蚕丝做一床垫脚的凉被,御王府真的揭不开锅了吗?”
男人淡淡道:“王妃从哪里听说王府揭不开锅的?”
陶陶老实道:“谭总管说的。”
辞琰啪地放下手里的杯盏,陶陶吓了一跳。
“文南。”
一直在外间的文南赶忙往里走一边道:“爷,谭扇子妄言不思悔改,依照规矩处置。”
谭管事撒谎?陶陶奇怪:难道谭管事整日愁眉苦脸,是做给她看的?
辞琰淡淡道:“嗯。”
文南领命告退,陶陶却有些慌,昨天那个胖子大叔才一身血,负荆请罪。
她答应求情的,今天一句话不对,却让辞琰气怒!这不是让她成罪人么?
“等等!”陶陶连忙叫住将要跨出房门的文南,起身对辞琰道:“殿下,是妾身搞错了!御王府一切都好!”
文南站定解释:“王妃大量,但是实在是谭总管出言不逊,这种以下犯上背主行径必须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谭管事危言耸听让王妃忧愁府内庶务,甘愿节衣缩食,不止管家之能有待商榷,如此背主,必须严惩。”
陶陶转移话题:“殿下,我今日准备让丫鬟做一桌驱寒的锅子吃吃,殿下待会儿要是没要紧事,不如一道尝尝。”
“不必劳烦王妃,本王并未入空门,不食素斋。”
陶陶心里没底地商量:“那让谭管事多采购些鲜肉怎么样?”
“嗯。”
陶陶隐约听出一点儿苗头,解释道:“殿下,妾身原本想着为您分担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可是今日才知道一切都是我和谭管事沟通有误,既然府内一切都好,自然不会委屈了殿下的尊口。”
“既然王妃求情。”
辞琰抿唇:“文南,将人敲打几下就罢了!”
“是,爷。”
文南退出房门,陶陶偷偷摸摸肚子上的肉,偷偷叹气:她的减肥道路一波三折,有御王这头巨大的拦路虎!和他同桌,还怎么让她减肥了!
罗枝瞅着桌上的药汁晾凉得差不多了,笑嘻嘻地提醒道:“王妃,该喝药了。”
“哦,我感觉好多了,放着晚上临睡前喝。”陶陶看了眼散发着大大三个字“不好喝”的中药,解释道:“我觉得——睡前喝药,效果更好。”
听茗无奈道:“王妃,这碗汤药是现在喝的,晚上那份已经在煨着了。”
辞琰淡淡道:“既然夜间效果更好,罗枝,你在王妃睡前,将两份一并呈上给王妃。”
陶陶想了想,浑不在意地点头应“好!”
现在喝了恐怕待会儿舌尖直犯恶心,连火锅都吃不下去,还不如留到晚上,晚上的药晚上再说!
听茗站在一旁,看着王妃对汤药避之不及的模样,有些头疼!
猜测是正确的,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陶陶的心情渐渐晴朗。
晚上做了火锅,一个是适合辞琰吃的清淡白腻的锅子,一个是她爱吃的红油辣锅,两边都放了牛骨髓熬煮,看着红艳艳的小锅子,和切得漂漂亮亮的肉片蔬菜,陶陶食指大动。
大爷坐在侧面,她十分自觉地捏着公筷在清汤里烫着肉片儿,鱼肉片儿,不喜欢青菜?她赶忙烫了大片的黄瓜、绿叶香菇进锅里!
陶陶见那边儿慢悠悠煮着,也不慌乱,又给自己这里添了些鲜藕片儿,牛肉菇类……
炭火十分充足保温,牛肉熟得快得不得了,她捞起牛肉吃了片儿热辣鲜香的牛肉,烫得直伸着舌头“呼呼呼!”她吐着热气儿也不甘停嘴。
陶府没有蓄热时间长的锅子,这是她前些天她试着交代给谭管事,让谭管事去办的,谭管事动作快,几天的功夫,就送了几个十分精巧的小铜锅到漠林院。
陶陶给辞琰碗碟里放了烫好的牛肉蔬菜,辞琰嗅着近在咫尺浓烈的辣椒味道,吃着清清亮亮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