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宋伍儿被一番大实话呛得红了脸,心里哀嚎道,母亲你这样不留情面的往自家女儿身上扎针,良心不痛吗?
“娘你忘了,我前一阵在红叶林时曾将大儒孔仕仁气得甩袖而去,当时太子也在场,估计是见女儿心中所想同那群酸腐书生不同,来集百家之言吧!”娘算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再逼迫我了,这借口找得是真艰难啊,也不知道那群以辩论为乐的文士们,是怎样达到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赵氏见宋伍儿真挚的眼神,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倒不像个说假话的,再忆起老爷近日被那群臭书呆子搞得焦头烂额,火气也腾腾冲了上来,跟着骂了两句。
“不过伍儿啊,你如今在那群呆子圈里早成了黑的,他们都说你德行不够,你今后行事可要悠着点,尤其南安王同楚家姑娘现在不明不白的,再被爆出你同太子走得极近,谣言一传,你同南安王的亲事怕要被重新提起了。”
赵氏心底其实对太子并无偏见,甚至因着他曾帮助自己大闹了芳芷宫,倒生出不少好感,若非太子名声实在臭的紧,她倒要考虑为宋伍儿牵个红线,做个顺水推舟。
“娘你放心,我就是用强把楚觅儿塞进南安王怀里,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跟咱们宋家结亲,今后我会跟太子保持些距离的,您跟爹就安心吧。”
南安王是楚觅儿的,她可没心思再平插一脚,不过赵氏也确是提醒了她,脸皮厚得如城墙一般的南安王,狗急跳墙下谁知道会不会丧尽天良往她身上泼脏水,逼她成亲。
同楼黎辰保持距离是应当,但私下里偷偷帮他一把总没把柄了吧,宋伍儿这般想着,复又开口道:“对了娘,爹爹方才说皇帝有了危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闻言宠溺的白了宋伍儿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还不是为了你这丫头,就是些朝堂上的小事,被太子气昏的大臣醒了,闹着向皇帝讨说法,被皇帝压过去了,你爹为能把太子引走,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好啦,这事与你无关,娘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见宋伍儿一脸疲倦色的赵氏,心下疼惜不已,简单安慰几声后便早早离去了,宋伍儿也不再多想,简单洗漱便去会周公了。
次日一大早,宋伍儿命春儿备了些吃食便去了大嫂院中探视。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楚寻儿的脾性自掌管了宋家后,愈是古怪,从前温柔谨慎的性子虽还在,但明显多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戾气,不时冲着下人发火。
云娘一事后,宋府底下的小厮丫头们听了些风声,不时便在私下里议论起他们新上位的二少奶奶,风评不佳。
昨个她本备了些补品去楚觅儿房中,想缓和下同二嫂之间的关系,出门时正巧碰见来探视的楚寻儿,产生了点冲突,幸好二哥当时并未在场,否则她就要被夫妻混合双打揍得满头大包。
二嫂房中她是不敢再去了,赵氏又常常在她面前念叨着,要跟嫂子们处好关系,维护宋府一大家子的安宁,宋伍儿明知有同大嫂熟络,可能让楚寻儿知道去,心生不快,还是憋着口气前去探访。
楚寻儿不待见自己,莫不会还要耍起性子,为这小事争风吃醋。
楼杏真今日被分了管事权利,平日里皆需她管理疏通的大事小情瞬间少了许多,难得享受些清闲时光,此刻正悠然于庭前剪花种草,贴身的丫头手举托盘小心的在旁侍候。
“大嫂好心境,不知伍儿有没有打扰到你!”远远的便听见甜甜声音传来,楼杏真抬眼一瞧登时弯了眉角。
“原来是伍儿,你这说得哪里话,我不过得了闲才有机会侍弄些花草,你来的正巧,平日里宋府属你鬼主意最多,来看看我这新弄来的金蒂观音,怎么总是蔫蔫的,三月来不见开花。”
宋伍儿见大嫂亲密的冲自己招手,叫春儿放下食盒瞬间冲了过去。
金蒂观音,漠北特有的求福花,是当地土著百姓的精神寄托、信仰所在。
宋家长子宋续昌身为兵部侍郎,常年同朝中武将打交道,有些交情不错的兄弟前往漠北征战,回来时便折了支金蒂观音当作礼物送给他。
宋续昌对花草一事向来没什么了解,但听说此花的传说后,还是千辛万苦的备了个玉盆栽种其中,送给了楼杏真。
一向繁忙的楼杏真知晓夫君好意,硬是每日挤出些时间来打理,起初长势较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思去了些,金蒂观音慢慢蔫了头,耷拉着花骨朵向一个受了气的小姑娘,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