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雀望向那边的曼丽。比了比,
“你知道我师父一周多少台手术么,这要真能全军医院来个排名,绝对排前十!出过一次意外吗?出过,就他那次。这要不是咱自个儿医院的人心疼她。联名把她保住了,那位正阳小王爷的人能把她撕咯!”
手又掂了掂,
“看看,就这么个尽职尽责的大夫,又不是她的错儿。伤口缝合的时候,她被副院长叫出去了,结果,出事儿了,责任她最大。也是倒霉。只因为她是主刀医生。你以为这事儿我师父心里会为自己叫屈?才不!她是个一板一眼的人,那段时间她多难过知道吗,上头领导挨个叫去批,她本来就自责……啧,”又摆摆手。“不说了,说多都是憋屈。”
“是是,”方领直是点头,心想,哎,计小在曼丽心里本来就错儿多,一半源自他自己,另一半还得为正阳担着……
方领到底是计小的人,肯定更为他呀,叹口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计小,现在肯定是完全知错的。正阳……你也体谅,这都是个性使然。这是跟你说,不久,正阳也要安定下来了,成了家的人肯定会收敛些。”
这一说,姚雀喝水的,望向他,大八卦咧!
“正阳要结婚了?哪个女人这幸运。”
方领笑笑,
“也都那么传,肯定都是家里安排的……”
这时候,
姚雀身边一直似无声无息的男孩儿,起了身,“姚哥,我去一下洗手间。”口罩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姚雀点点头,“去吧。”
听见身后的方领小声问,“这位小兄弟是……”
“我们的朋友,很好的一个小伙儿,最近生病了……”
元西走出来,
无人的角落,
蹲下来,
人好像在喘,
慢慢拉下口罩一个环儿,另一边还框在耳朵上,元西,
哦不,正阳目视着地上青砖里冒出来的嫩草,是真在喘气。
他好像是有点感冒,加上鼻子上的伤,造成鼻塞,确实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他知道这些都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
在这里,
此时膝盖头碰着的地方,
心。
刚才姚雀一番话,
勾出了他最大的恐惧感,
不得不承认,
现在,他离不开曼丽了。
不管这兴致浓烈的时长还有多少,正阳只知道如今哪天不见见她。心里就欠!就想!
这个女人吸引他的,早已不再是最初的“她和身边这些人的纠葛复杂”,是的,一开始正阳接触她纯粹无聊,好奇,要插一杠子进来好玩儿!
但是,
人真经不起“老呆在一起”,
有些人,呆长了,确实厌。
可,
有些人,天生就是“慢热”,她就得“呆长”,越呆一块久了。她越热,热得发烫,烫得你浑身着火,火烧得你失魂落魄,再想走。走不了了……
正阳好像只有变成“元西”后,才打开了“望得见‘善’”的眼,原因只有一个,
曼丽是用一颗最善良,最真诚的心在对他。
人心都是捂热的呀,
你再轻浮的心,
再冰冷的心,
再残酷的心,
面对一个人且不看你来自何方,
不嫌弃你,不低看你,
好的,她教你,
坏的。她指正你,
你有难,她伸出一双手,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你成功了。她微笑,继续鼓励你,为你加油……
怎么能不想她呢,
于正阳而言,
这世上太多太多的东西唾手可得。容易得轻如鸿毛,可曼丽的心……不易得,正阳知道,很珍贵,很珍贵……
听了姚雀的话,
正阳是真心的,真心的,难受,害怕,甚至,委屈,我那时候不认识你,曼丽,我那时候哪有现在的心,我不认识你啊……
是真的恐惧着。
而且,
这种恐惧是与日俱增的,
有些道理确实不假,
你撒了多大的谎,就得使多大的力去圆!
可你毕竟不是天呀,
天都圆不了的,
你就更甭想得到你要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