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人家买不买水军!买不买水军你都管不了,被人发现你买水军那咱们家就更麻烦了!”
谭爸听见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更加生气,立刻站起来,“你有心管她们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这样吧,你现在立马上网写一个道歉声明发出来,一定要写得情真意切。”
“我才不写!被电话骚扰、被恐吓的是我,凭什么要我道歉?”
陈凉只不过被抹黑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完全平反了,真正的受害者明明是她。
她还要道歉?
以谭金鸿的脾气,她做不出这种委屈自己的事。
“金鸿啊,你就道个歉吧。”
谭妈无奈道:“这件事不仅仅只关系你一个人,还关系到你爸爸的生意。这件事在网上闹得那么大,现在你爸爸的生意伙伴都知道了都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你说怎么办?”
“妈,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谭金鸿气结,“是爸爸的生意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爸爸的生意重要。”
谭妈见她这么不懂事,口气也严厉起来,“你能吃好穿好喝好,咱们一家能生活的这么好,住二层楼的小别墅,是因为什么?还不都是靠你爸爸的生意。”
“要是你爸爸的生意垮了,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和这个比起来,你写个道歉声明又算得了什么?”
谭爸谭妈都带着怒意看着谭金鸿。
谭金鸿一向被宠得嚣张,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爸妈心中她根本比不上生意重要。
所谓的疼女儿,根本就是假的——
他们最在乎的还是钱。
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助……
比起谭金鸿家,汪珍珍家面临更可怕的灾难。
她爸爸是个打渔的渔民,她还有一个弟弟,一家人全靠她爸爸打渔的收入养活,而冬天是捕捞皮皮虾的好时节。
因为汪珍珍的事,汪爸连皮皮虾都不捕了。
一家四口坐在简陋的客厅里沉默着,家徒四壁,汪爸黑着一张脸,抽的是最劣质、最呛鼻的香烟。
八岁的弟弟捂着嘴咳嗽。
汪妈看了一眼被拔掉的电话线,叹气,“电话线拔掉了,那些找你爸爸买皮皮虾的主顾也联系不到咱们了,昨天你爸爸捕了皮皮虾根本卖不掉。”
汪珍珍缩在一张有破洞的黄色单人沙发里,眼睛出神,听见汪妈的话才回过神,“怎么会呢?爸爸不是有手机吗?”
“你爸爸嫌手机话费高,已经停掉了,原以为有我在家里接电话联系买卖就够了……”
汪珍珍沉默起来。
汪妈无奈地别过脸。
从汪珍珍还没到家那天开始,家里的座机就一直接到骚扰电话,有一次是汪珍珍八岁的弟弟接的,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汪珍珍一回来马上就拔掉了电话线,自己的手机也关了机。
烟灰快烧到手了,汪爸才把烟屁股丢了,长叹了一口气,“再过十来天就过年了,家里年货买了没有?”
汪妈颤了颤,好像汪爸提及了什么她最不想提的事情,“没,没有。家里哪有钱买年货啊,小弟这几天有点冻咳嗽了,我都没带他去医院看……”
汪珍珍把自己缩成了一只皮皮虾。
窗外北风呼啸,屋里一点热气都没有。
汪爸忽然站起来朝外走去,汪妈赶紧喊他,“这么冷的天你去哪里?”
“去看看船,就算卖不出去,捕一些皮皮虾回来给他们姐弟尝尝鲜也好,也算过年了。”
汪珍珍抬起头,汪爸矮小的身形有些佝偻,慢慢朝门外花白的天光走去。
她眼眶里慢慢涌上泪水。
……
汪爸这一出门,直到晚饭时刻都没回来。
汪妈急得不得了,偏偏汪爸的手机停用了联系不上,她就站在门口朝外张望,一直张望到天完全黑了,也没看见汪爸回来的身影。
“珍珍,珍珍!”
“妈,怎么了?”
汪珍珍正在哄弟弟吃饭,她和汪妈都还没吃,可弟弟年纪小等不及了,只好先让他吃饭。
汪妈六神无主,“珍珍,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你在家看着弟弟,我出去找找你爸爸。”
“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