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言感激地看着她,她就知道陈凉会理解她的,哪怕别人都不理解,陈凉也会理解的——
她有一个警察爸爸,她从小看着自己的妈妈受苦,比谁都能感同身受。
“凉凉,你和危队都订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做更安全的工作?危队的爸爸是大领导,想把他调到一个不用自己亲自去抓人的岗位,应该不难吧?”
陈凉笑了笑,“我没问过他这些。可我想,以他的性格,让他像吴副队一样做文职工作,应该比受伤还难受吧?”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站在除暴安良的一线,享受万丈光芒的同时,也面临万丈深渊,小心翼翼一步都不能踏错。
比起安稳而默默无闻的一生,也不知道哪一种更加难受。
她觉得现在的大海就挺难受的,更别提危寒树了。
大海平时那么爱开玩笑的人,那天警队里的人说他现在很少出勤,他的脸色就变得那么尴尬。
陈凉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这话告诉伊言。
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外人说不清楚,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两人又聊到了过年在家里的事情,伊言兴冲冲道:“我爸妈说了,只要大海改了行他们就能勉强接受。快的话这个暑假我就带他回家见父母,晚的话,今年过年也行。到时候也像你和危队那样先订婚……”
……
第二天一早,陈凉在家里熬了粥带去医院,伊言还在睡。
路上江平野给她打了个电话,陈凉简直怀疑她看错了。
像江平野这种日夜颠倒的酒吧老板,怎么可能起这么早?
“喂。”
“陈凉,你回南城没有啊?”
“嗯,前两天就回来了。”
陈凉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市医院的方向走去,因为太早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辆车子过去。
江平野听到车子的鸣笛声,“你现在在路上吗?怎么这么吵?”
陈凉避到了人行道边缘,把危寒树受伤的事情告诉了江平野,“我现在正要去医院,还在路上。”
江平野有些惊讶,“原来前两天新闻里说的爆炸案,受伤的就是危寒树啊?怎么这么没用,听说就伤了一个警察,偏偏是他?”
陈凉眉头一皱,为危寒树申辩,“那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先进了办公室,他这叫身先士卒好不好?”
江平野怕她真生气了,忙道:“别生气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你们在市医院是吧?我一会儿过去看你们。”
陈凉挂断了电话。
江平野穿着一身运动衫沿着江滨跑步,想起陈凉他们学校快开学了便打个电话问她,没想到她早就提前回来了。
更没想到危寒树会出事。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往回跑到自己的车边,按下了车门。
……
过了半个小时,江平野带着包装精致的果篮到了医院,打听到危寒树的病房。
他进门的时候,危寒树躺在病床上,陈凉坐在床边给他念现代诗,江平野听得不太明白,隐约听到什么结仇的丁香花。
“笃笃。”
他礼貌地敲了门,陈凉起身过来,危寒树面无表情,一副你打扰了我们二人世界的模样。
江平野有些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危警官,听说你脑震荡,不知道脑震荡的患者要补什么营养,我就把各种水果都给你买了一些!”
陈凉接过那个果篮,险些掉在地上,“这么沉?你把人家水果店都买回来了吧?”
危寒树淡淡一声,“多谢。”
江平野不客气地找了椅子坐下,陈凉随手丢了个苹果给他,他笑道:“我不吃,还是留给伤员吧。”
“你吃吧。”
陈凉又拿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皮,“送来的果篮实在太多了,吃不完已经丢了好些,你就当帮忙消化。”
原来是吃不完才给他的。
江平野气哼哼地啃了一大口,陈凉有些好笑,同危寒树道:“下次再有人打电话说要来看你,一定要告诉他们别买东西了。这才几天,病房里的花篮果篮和营养品都放不下了。”
江平野嘴欠,“没关系,看这样子就算出院了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养好,营养品一定要多吃点,别落下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