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英语课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去上下一门课了,因为我离开教室比较晚,就被英语老师喊住了。除了我,她还喊住同样晚离开教室的雷诺和江雨树。”
我舀了勺汤汁,先吞下了浮在汤面上的花生米。每字每句我都需要好好考虑,不然诱饵放得不恰当,怕是会吓跑了鱼。
“我们英语课下周的口试顺序需要定下来,可是她听说我们下周大约同一时间有另一门考试,所以可能需要我们对一下时间。结果是,英语口试最后几个人考完,刚好就要赶过去考别的考试,时间会非常紧,所以英语老师拿不准把谁排在后面,于是这决定顺序权利就放到了我们三个人手上。”
“真的假的?这也太随意了吧?”张美美瞪大眼睛质疑道。
“是啊,太随便了。虽然英语老师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三个安排的顺序,但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没有提太多意见。”我耸了耸肩,但紧接着略微压低了声音,“不过雷诺和江雨树都出了主意。雷诺主要把学院里的男生放到了口试前面的位置,而江雨树却把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好几位女生,全都放到了最后几位。”
“都有谁?”
我颇有深意地咧起了嘴角,“她宿舍的其他三位女生,除了她,其余的都在最后三位口试。”
张美美张大了嘴巴,但随即用一筷子米线塞了进去。
这顿饭吃得很快,在我们各自吃着饭后甜点(我喝着绿豆糖水,她喝着酒酿圆子)时,我身后那桌子的一张椅子与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如此嘈杂的餐厅环境里,我却听得格外清晰。
不出意外,我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是言恋,她和莫莉都端着吃完饭的餐盘,站在我旁边打招呼。
我微笑着挥了挥手,她们也回笑示意,顺带以八卦的心态扫了眼我和张美美,我自嘲着说这不是我的女朋友,别想多了,她们才离开。
“幸好总裁不知道这事,不然得灭了我。”我故作害怕地对张美美解释道。而她倒是很怡然自得,从桌子底下掏出了手机,“不怕,我录音了。”
我:“……”
午餐和张美美分开后,我回到宿舍后依旧是一片死寂,宇文洛依旧戴着耳机,发现是我,立马回头不理我,史永则依旧盯着他的电脑发出嘶吼般的笑声,王表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在宿舍,不过他正翘着二郎腿,一身汗臭味地吃着烧烤。
我的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无力感便如邪兽的利爪一般一下下攀爬上了我的上半身,我不想打开手机看短信了。这几天,正应了笑面人对我放的狠话,它不断用隐晦却招摇的语句向我明示或暗示我遭受了怎样的揭示。我曾向江雨树保证过不会将她分手的原因和内容传出去,但我却依旧说了出去;我把肖文颜的高中情史也说了出去;我因为生气,背叛了许多朋友,将他们的秘密与坏话全都倒进了别人的耳朵里。而这些不耻的行为,都被笑面人告诉了我所背叛的人,让他们明白了我真正的模样,从而生起对我的怒火,将我焚烧至灰烬。我不愿承认这是我的恐惧,可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我只不过是活在一个泡沫里的胆小鬼,以为我所有的行为不过是黑暗里潜行的老鼠们,快速而不易察觉。可黑夜并非永恒,而过街老鼠,注定要人人喊打。
手机屏幕从解锁到点开新消息,我点得很熟练,可显示出来的消息却让我有一时失神。
是我妈妈发来的。
她和我爸爸来学校看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写内心戏写上瘾了怎么办。。。
不过没了小作精的内心戏,我们咋知道他原来心理活动这么丰富^-^
第38章 我想就这样死去(三)
时间:如今。
我就是在往校门不要命地跑的时候,看到了从校门进来的沈桦,和他旁边并排走的我父母。
这个画面我并不少见。它一直活在我过去的童年里。部队大院里的家属住宅区前,有那么一大块绿地草坪,当时六岁的他和我父母一同手牵手走在上面,画面温馨得让当时五岁的我明白了到底什么叫别家的孩子。才六岁的沈桦就已经懂得如何成为一个乖孩子,讨所有见过他的家长的欢心。但如今长大后分析起来,其实小孩子讨大人喜欢并不难,有个好成绩,他们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补上一张好看的脸蛋和时时的童真笑容,一切都来的这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