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微僵，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声音放轻，温柔喊道，“苏颜。”
苏颜仍旧没有动，只是裹紧被子。
顾朝寒态度强硬的将她抱到自己怀中，撩开遮挡住她脸颊的发丝。
这段时间，她一直不认真吃饭，身子好像越发清瘦了，也越来越没有血色。
刚刚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已经有些红肿，上面的指印清晰明显，唇角甚至有一点血丝，刺痛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他抱紧她，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苏颜，对不起。”
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刚会失手打的这么狠，这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痛的却是他的心。
苏颜脸色麻木，一句话也不说。
她在面对着他的时候，眼底似乎只剩下恐慌。
顾朝寒吻了她一会儿，才离开她的额头，指尖将她嘴角的血丝轻轻擦拭干净，眼眶里溢出沉痛。
苏颜目光空洞的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扯出抹冷笑，“顾朝寒，我贱，你就不贱吗？”
她眼底暗藏讽刺，“你对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低声下气，连自己的尊严都不顾了，你知不知道你比我还贱？”
她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他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
顾朝寒满腔的愤怒压制不住，犹如一场暴烈的风雨。
他修长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用力捏住，俊脸上的神情狰狞。
苏颜吃痛，眉头皱的死紧，却硬是咬牙撑着，没说半句求饶的话。
看着她的倔强，他心底竟察觉到一丝快意，阴鸷而残忍。
她的反抗令他浑身冰封的血液都激荡了起来，“苏颜，我不介意再跟你说一次，他已经死了，你爱的那个人，早就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回来了……
苏颜眼底的痛苦迅速蔓延开来，她牙关紧抵唇瓣，咬出血都不松开。
顾朝寒见她这样，眼中的温度越渐下降，“死了人，不可能再活过来，苏颜，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话，于她而言无异于是一把尖利的刀子，直直的刺进了她的胸口。
苏颜沉默了好久才压制下那股悲伤的情绪，她看着他，忽然笑起来，笑容残败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呵，顾朝寒，你真可怜。”
第562章 你这个畜生，迟早会不得好死！
她咬牙切齿，“我宁愿天天想见一个死人，都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顾朝寒没说话，脸上却聚起了无边无尽的阴霾。
他狠狠捏住她下巴，喘着粗气，“你别逼我。”
苏颜疼的有些忍受不住，几乎要哭出来，可脸上的倔强却始终没有消退一分。
“我逼你又怎样？”她手掌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我逼你，你会杀了我吗？”
“苏颜！”顾朝寒嗓音颤抖，抑制不住愤怒。
相比起他的怒不可遏，她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你知道的，我早就想死了，你就成全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早在沈迟峥死的那一刻，她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也不止一次的尝试过想要自杀，可却一直没能有机会。
如果把他激怒，让他杀了自己，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杀了你？”顾朝寒冷笑，胸腔内压制不住的怒火在不断往外窜，一把将她给甩在床上，“你以为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
他脸上神情狰狞，看得出来已经陷在了暴怒的边缘，“我不让你死，你就最好不要想。”
苏颜笑笑，是啊，她就是他手里的蝼蚁。
他要她生，她就得生，他要她死，她就得死，在他手里，她连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顾朝寒倾起身，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他深吸口气，强自镇定，“苏颜，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只能是我的鬼，不管是死是活，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顿了顿，又说了句，“你没有跟我对抗的资本，所以就乖乖的，别试图惹怒我。”
苏颜沉默下来，星眸被头顶的灯光刺的有些睁不开，只能稍稍眯起来。
顾朝寒说得对，她确实没有同他反抗的资本。
如果她有，也不至于被他折磨成现在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