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去何处了?”宋璟面目狰狞,一双细长的眸子吃人一般。
这桃红是柳翕的陪嫁婢女,跟在柳翕身边已有数十年之久,几乎形影不离。
见柳翕双唇紧闭,不肯回话,宋璟一掀被褥,直接将她甩在地上。
柳翕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到宋璟身下,抱住他双腿,哭求道:“那事做不得啊,是抄家灭门的……”
宋璟冷哼,愤恨地一脚将她踹翻,柳翕的后脑重磕在地,宋璟看都没看一眼,快步冲院内,对一众侍卫喊道:“侯府失窃,速速封府!”
逼宫的计划本是三日后,可眼下不见了柳翕跟前的婢女,那婢女显然知情,柳翕又陷入了昏迷,死活醒不来。
楚王得知大为愤怒,一咬牙,将腰间匕首抽出,狠狠扎在了皇宫内图的正中。
“事不宜迟,今夜便做!”
…………
快六月的胎相很是明显,元小芫后腰日日发酸,胃口倒是比齐王走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圆润不少。
却不知为何,这两日腹中孩儿闹得动静颇大了些。
今夜好不容易睡熟,硬是被踢醒了,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又睡不着了。
早春还是有些寒凉,尤其是深更半夜,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托着鞋来到外屋。
英绿听到动静,揉了揉眼,也爬了起来。
“主子可有何不适?”
屋内灯被点亮,元小芫蹙着眉头,看着很是不安:“不知怎地,我这心里发慌,莫不是王爷……”
想到许久未传消息的齐王,元小芫心里一紧。
英绿赶紧扶她坐下,不断地轻声宽慰。
与此同时,齐王府侧门外,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扣着门环。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男人不耐烦的询问声。
“柳、柳家有事,差奴婢寻元侧妃!”
桃红按照柳翕的嘱咐说着,还不住地向后张望。
等了会儿,那门露出一条细缝,桃红出来的匆忙,手里只有柳翕在她临走前给的一支金簪,原本还有对儿翡翠镯子,她翻墙时没留神给摔碎了。
接过金簪,守门的还不肯开门,嘴里嘟嘟嚷嚷着不肯放她入内,说要先去通传,桃红却一刻也不敢耽误。
“好大哥,行个方便吧,若不是元侧妃祖母出事,也不会叫我深夜跑来通传。”
这声甜甜苏苏的好大哥,叫的男子心肝一动,想着是个弱女子,也成不了什么风浪,低头又看了眼金簪,这才将门打开。
重新落了锁,守门的男人冲桃红压声道:“你莫要乱跑,跟紧了我。”
桃红应了一声,面上的急色稍稍缓和一些。
她未曾来过齐王府,只是快步跟在男子身后,却不知男子未将她带去迁落阁,而是直接带到了琉云院。
那男的与琉云院门口的压声说了一句,不一会儿,又来了个走路微瘸的嬷嬷。
嬷嬷不住地打量着她,桃红连忙上前:“奴婢真的是有急事,嬷嬷快带奴婢见元侧妃吧!”
见这小丫头急色不似作假,锦嬷嬷没再犹豫,引她去了姜可柔的正寝。
寝内幽暗,锦嬷嬷冲她点头示意:“如此深夜叨扰,可是柳府出了何要事,快与主子说道。”
一想到要说之事,桃红吞了口唾沫,直接膝盖落地,声音都在隐隐发颤:“奴、奴婢是桃红,柳府无事,而是侯府,宋世子要与楚王联手,他、他们要篡位!”
“什么?”
姜可柔从榻上瞬间弹起。
“还要派人来抓您,说您怀了子嗣,要来威胁齐王。”
桃红急得一面说着,一面流泪,她膝行两步,来到榻边,正要继续开口,忽然愣住,她自幼长在柳府,虽说不再元小芫身边伺候,可也时常能见得到面的,而这榻上的女人,分明不是元侧妃!
“你……唔!”
锦嬷嬷立即捂住她的嘴,姜可柔上前一步,一掌拍在她天灵盖上,桃红瞳孔一颤,瞬间口鼻出血,整个身子软软瘫在了地上。
“终于要开始了。”
姜可柔眸子深沉,嘴里叼着发簪,迅速束着肩上的散发。
锦嬷嬷从箱底掏出夜行衣,颤抖地递在她面前:“主子……”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若不然与老奴一道趁乱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