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儿没敢直接上前,倒不是害怕,而是警惕,她总觉得屋里气氛有些渗人的诡异。
听到她声音,张伯猛然抬头,眸子竟是猩红色的,他瞬间从地上弹起,往日那不大利索的腿脚,竟速度飞快的向她扑来。
杜灵儿连连后退,二人一起来到窗边,张伯伸出的手被窗外射入的阳光照到,便立刻冒出黑烟,他惨叫一声,如惊弓之鸟,躲入了门后的阴影处。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是一个面容英俊却冰冷的男子,他手持桃木剑,直直戳进了张伯胸口。
张伯咧开嘴,传来一声无比尖锐的惨叫,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
“你、你……”
杜灵儿知道张伯古怪,却不能接受这男子直接将他杀了,她颤着声指着那男子道:“你怎么可以杀人?”
男子淡淡道:“他非人。”
杜灵儿还要说什么,却见那木剑被男子拔出时,张伯竟化成了一滩灰烬。
男子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没了踪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灵儿回过神来,立即追了出去。
她没有暴露行踪,而是一路悄然尾随那男子来到山间,原来此处还有一年龄五十上下的老头在等他。
那老头靠在树干下坐着,面色看起来很是憔悴。
男子冲他拱了拱手,很是恭敬:“师父,染疫的老者已处理了。”
老头点头道:“他可染了其他人?”
男子摇了摇头。
不远处杜灵儿蹙眉极深,染疫?难道张伯那般行径是染了何诡异的疫症?
“出来吧!”
老者的声音打断了杜灵儿的思绪。
她也不躲了,干脆大大方方走了出来,道出心中的疑惑。
老者抹了把额上的汗,冲俊朗的男子扬了扬下巴:“訾琰啊,你与姑娘说说。”
名为訾琰的男子,解释道:“想必我动手之前,姑娘也看到了那老者的行径,那是一种西域怪病,一旦沾染,便不再是常人,靠嗜血才能为生。”
杜灵儿若有所思道:“那为何不选择医治?”
“那种病无药可医,若是不除,但凡被他所伤之人,不久后便会同他一样,这疫情传播速度极快。”
“可是……”
杜灵儿心里还有疑惑,可这身旁的老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訾琰立即蹲下,手背贴在了他额头,随后面容骤变,不可置信道:“怎、怎么会?”
他又立即撩开老头衣袖,那小臂上露出两个紫青色小孔,孔口处弯弯曲曲几道黑色纹路向四周蔓延,看着极为渗人。
訾琰不住摇头,喃喃道:“不可能,师父明明用了雾仙草的!”
老头长长出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伸手在訾琰手背上宽慰地拍了几下。
“昨夜那个血鬼与往常的不同,不止功力强,且那雾仙草对他似无用处……”
叹了一声后,他紧了紧手心又道:“趁为师还未尸变,快动手吧!”
“不……”
訾琰松开手站起身来,轻摇着头。
杜灵儿大致上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这下便能想通訾琰为何杀张伯了,连他师父染疫都要寻死,看来他们所言非假。
老头看向杜灵儿:“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说着,他将自己身上挂着的那柄木剑抽出,缓缓抬起。
见杜灵儿面露为难,老头不住摇头叹气:“若不是我此刻浑身无力,也不劳烦你们动手,訾琰啊,忘了为师是怎么教你的了?动手啊!切莫心软,不管是对谁,只要他染了这血疫!”
“若是我们不出手,你会如何?难道真没有可能医治?”杜灵儿还是抱有救他的想法。
老头无奈道:“会与你见到的那老者一样,嗜血杀人,体力强于现在的数十倍,无法医治,无法医治啊,快动手吧!”
“好。”
杜灵儿心意已决,上前便要接那柄剑,訾琰却伸手将她拦住:“不可以,一定还有法子!”
“訾琰啊,别犯糊涂,姑娘快动手!”
老头猛抽了几下,杜灵儿有种不安感,訾琰神色也蓦地一僵,不能再拖延了,她一把握住剑柄,訾琰还是不依,开始与她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