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芫几乎要看愣了,柳玉的字她也是见过的,在七皇子面前,他那被柳文称赞的字,简直不可一提。
原来字还可以写得如此好看,果真是字如其人。
“怎么样?”
云翰满眼皆是得意。
“谢七殿下赏赐。”元小芫如获至宝。
云翰冲元小芫摇了摇手指:“对旁人,可不得说是我写的。”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后面这句,云翰是在心里说的。
元小芫点头称是,她也明白,若是说七皇子给自己的纸鸢赐字,恐怕又是祸事。
“为何要写这句?”
云翰又一次坐在了元小芫的软垫上,又指了指另一个石凳,见元小芫坐下,云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腿上有节奏得敲着。
这个笨的,怎么这么耐看,越看越好看,与他在宫里见到的都不同。
元小芫不知自己正被云翰这样细细地打量,还是一贯那般,垂着眼皮,将头低着:“是母亲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
云翰喉中轻嗯了一声,这个笨的眼圈红了。
一时院内无声。
良久后,云翰起身道:“蹴鞠会,你就莫要去看了。”
元小芫当时不解这句话所谓何意,直到看了两日后的蹴鞠会,她才明白。
蹴鞠会在皇城最东的一片空地处。
往常这边最是冷清,连宫人杂役都极少看到,每到过节办蹴鞠赛前的一个月,便会来大批的宫人,将杂草清理干净,且将场地划分仔细,连土壤都是新填的。
虽是柳妃带来的人,可按照规矩,元小芫并不能与她同坐,而是被宫人带到了官宦家眷的坐席处。
这一处,满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在这群人中,最惹眼的,独是元小芫,明明安排的是最偏的位置,却依旧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那人是谁?”
“柳妃带来的,定是柳家的人。”
“柳家的姑娘,我记得不是这个模样啊,一个多月前,他家长子办宴时,我去过……”
“诶!我想起来了,柳家大夫人娘家有个表亲,应是她!”
“就是那个被赵伊一打的?”
“对,定是她,想来赵伊一是嫉妒人家生的貌美吧……”
“怎当时不记得这姑娘竟有如此美相……”
几个年长相熟的女眷,禁不住私下嘀咕起来。
元小芫本就美,不似柳妃那般美得霸道夺目,而是美得恬静,如清晨的一缕阳光,不刺目,不炙热,但就是那淡淡得柔软,让人过目不忘后,隐隐心动。难怪柳妃当时得了那极品太平猴魁,会立即想到她。
这几年元小芫很少出府,故而知道她相貌如何的人并不多。
即便是有些场合需要见客,她也总是立在众人之后,找个最偏的角落待着,再加上她不施粉黛垂着个脑袋,更是不受人注目。
只是这一次,柳妃不给她隐藏自己的机会。
第九章
今日天还未亮,钟乐宫就忙活起来了。
几个小宫女围着元小芫跑前跑后,先是安排了香浴,接着又生了碳火帮她烘头发,还拿着上好的木樨花油梳润着。
总之,忙而不乱,宫女们各司其职。
这之前还好,到了梨花妆台前时,元小芫犯了愁,这满眼都是上好的胭脂粉黛,金宝玉簪,柳妃还专门从尚宫局叫了一个女官模样的嬷嬷,来帮她梳妆。
小穗往日梳妆时,盘什么发髻,佩什么饰物都与她商量着来。
这嬷嬷不知是不是猜出了元小芫的心思,梳妆时不声不响,就连挑发簪时,元小芫想刻意挑个不惹眼的,那嬷嬷直接一句:“娘娘特意嘱咐,不得亏待了姑娘。”
所以说,柳妃不给她隐藏的机会。
本就生得美,再加上这番收拾,想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
这蹴鞠会,最先到的便是这群女眷,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女眷坐一起,嘀嘀咕咕起来,便是没完没了的,纵是她们压了声音,免不了还是传到了当事人耳中。
赵伊一是太子太傅的嫡孙女,这种场合她不是头一次了,可哪次都没有这次让她坐如针毡。
全败那个人所赐,赵伊一微微侧头,斜眼看着后边的元小芫。
那个人还是那般貌美,甚至比之前在柳府还要美,美得令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