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为何那些纸鸢都无事,偏偏她的浸了水?
宋玘冷冷地扫了一圈,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宋玘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心里也藏不住事,径直走向赵伊一,一把将婢女手中的纸鸢夺过,面无表情地扔在了赵伊一脚下。
赵伊一一副吃惊的样子:“姐姐这是何故?”
宋玘很不客气道:“别跟我攀亲,我不是你姐,我要真是你姐,你今日可真就有好果子吃了。”
宋玘话音一落,在场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有几个好事的女眷,连忙将手中的线轴交给婢女,自己则小步赶来围观,还有几个含蓄点儿的,派婢女前来探事。
元小芫就巧了,她本来是怕纸鸢的线与旁人打架,挑了个僻静的地儿,刚拿出纸鸢,就被赵伊一喊住了,遇见这个瘟神正是发愁时,就见宋玘郡主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这下她辛苦挑得安静地儿,一下成了全院的焦点。
“伊一倒不是想做郡主亲妹子,之所以称郡主姐姐,是因为郡主比伊一年长,这是尊称,怎么姐姐这都不懂?”
赵伊一也没了好气,故意如此说,就是暗笑宋玘书读得少,这可一下戳了宋玘的软肋。
“你少说这没用的!”
宋玘指着地上的纸鸢,气道:“这纸鸢,你作何解释?”
赵伊一故作镇定:“我又不是那看管纸鸢的宫人,你的纸鸢湿了与我何关?即便是郡主也不能用身份强扣人罪名!对吧?”
赵伊一目光看向四周,却没人应和。
“我强扣你罪名?”
宋玘气得几乎失了语调。
“方才那宫人走后,我看你,你急着跑什么?定是你心虚了!”
这会儿围的人越来越多,元小芫不想凑这热闹,便打算离开。
“谁心虚了?我、我……”赵伊一满脸通红,将目光瞥向别处,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准备走人的元小芫,将她推向宋玘。
“我是看元小芫一见那宫女跪下,她就要跑,便过来替你问问!”
“啊?”
元小芫错愕,她没想到赵伊一竟将锅甩给了自己。
宋玘当然不信,她和这个元小芫无冤无仇,话都没说过。
赵伊一继续鬼话:“郡主莫是忘了,蹴鞠赛前,你问伊一何人最美,伊一说是郡主,想必是被元小芫听到了,她心里不服,就将郡主的纸鸢弄湿,让郡主在众人面前出丑!”
有理有据,赵伊一自己都佩服自己,她像是自我说服那般,很快又补了一句:“一定是这样!”
“呀,该不会真是元小芫吧……”
“亏我今日还夸她人美心善,没想到这般妒忌。”
“蹴鞠赛前我听到郡主的确这么问来着……”
“不会吧,我看元姑娘那么美……”
“我看这越是美的,心里越毒也说不定……”
围观的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赵伊一满面得意,今日真是一箭双雕!她坐等着看二人的好戏。
“怎么……郡主的纸鸢湿了?”
元小芫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
众人立即将目光又落到地上褶皱的纸鸢上,打眼看根本看不出被水浸湿的样来。
除非蹲下细瞧,或者用手摸一下,这两样赵伊一都没做,那她怎么知道纸鸢被水浸过?
赵伊一脸上风云突变,她当然不能承认,还嘴硬道:“方才郡主与那宫人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宋玘阴着脸,冷声道:“我拿到手里才知道湿了,那宫女吓得根本不敢说出来,只是跪地求饶。”
赵伊一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明显比之前虚了一些:“那、那是郡主过来问我时说的,你忘了?你问我是不是我把你纸鸢弄湿了。”
宋玘红着眼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我、没、说、过!”
这下周围人反应过来了,又开始纷纷说这是赵伊一所为。
见宋玘这般凶样,再想起之前耳闻宋玘是个练家子,赵伊一一下慌了神,两手在身前比划着:“你、你、你别过来!”
“还说不是你!”
宋玘嚯的一下,右腿向后撤了一大步,左腿绷得笔直,整个身子沉了下去,一撩袖子,胳膊上力道十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依稀可见,这是要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