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然感到好笑,这人学过川剧变脸吧:“肚子饿不饿?”
“不饿。”
“嗯,想吃什么?”
“我说了不饿!”
“我知道啊,我就随口问问你想吃什么,你以为我要给你做呀?”
“……”
“你放心吧,这山里就只有青椒。”
傅语诺恼火地看着他,谢西然轻轻一笑,小屁孩,又问一遍:“说说,想吃什么?”
“我想吃芝士焗大虾,蜂蜜辣子鸡,干锅土豆片,红烧猪蹄!”傅语诺一通乱报菜名,全是听起来这山里不可能有的。
谢西然认真听完,口吻平淡:“一定要这些?”
“就要这些!”她拽得二五八万。
“行吧,”谢西然点点头,放开她的下巴,“那你就先饿着吧。”
???
傅语诺瞪大眼睛,什、什么???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离去。
“叔叔!”
谢西然立在门槛,回过头。
傅语诺:“……你去哪儿?”
“我还没吃完饭,先回去吃饭了。”说完,风轻云淡地走了。
“……”
?!?!?!
傅语诺满脸活见鬼了。
*
谢西然不仅没哄她,还任她自生自灭,尤其是这一切都会被许知楚知道,傅语诺越想越不开心,倒在床上,风呼呼地往屋里灌,她也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难过,伤心,这人昨晚还搂着她说好听话,这会儿就全忘了!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傅语诺悲哀地想,她把自己卷进被子,脸闷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是被摇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谢西然立在床边,他裤脚卷着,鞋底都是泥,略显狼狈。
房间里隐隐有一股香味。
“你这是怎么了,叔叔?”她开口才发现喉咙发干,眼皮分外沉重,掀开被窝就打了个寒颤。
谢西然忙试探她的体温,严肃道:“你生病了。”
“我没有……阿嚏!”脑袋猛地一颤,一行小清涕丝溜溜流了下来,谢西然抽纸巾帮她擦鼻涕,注意着力道没把她擦疼。
“睡觉怎么不知道关门?”他略带责备。
“都怪你,你怎么才回来啊,你讨厌鬼,”傅语诺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受,四肢虚软无力,大脑钝钝的,惺忪的睡眼微微发红,“谁叫你下午不管我的,你去哪里了……”
说完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碗醇厚香浓的黄鳝汤和一盘红烧鳝鱼,飘香四溢,卖相极佳!
“叔叔,这是什么?”她打量他外形,袖管卷起,袖管上有来不及洗净的泥点,鞋底还有淤泥,一向爱干净的谢西然怎么容忍得了自己这样狼狈?
“你去给我抓鳝鱼了?”傅语诺不可思议地问。
谢西然避开她热切的目光:“嗯,你不是嫌这里东西难吃么。”
“那你就去给我抓鳝鱼?”
“将就一下吧,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些鱼还是我从洞里掏出来的呢,人家还在冬眠。”
“人家还在冬眠,你就把人家剁了?你好残忍。”
“我为了谁?”谢西然好笑于她的倒打一耙。
“为了我,为了我,”傅语诺在他怀里腻歪,脸颊蹭他的衬衣,谢西然嫌衣服脏,往外躲,被她用力抱住,“不要躲!”
凶完又撒娇:“叔叔,我爱你哦,我不跟你生气了。”
“你还敢跟我生气?”
“不是不是,”她立刻改口,“是你不跟我生气了。”
“行了别卖乖了,”他轻拍她后脑,“这些你吃不了了。”
“啊?我为什么吃不了?”她放开他。
谢西然揉捏着她后颈:“你好像发烧了,不能吃这些东西。”
她抬起因为生病而发红的眼睛,口吻坚定:“我能吃的!”
谢西然不予回应地笑了一下。
“叔叔!”
“不行,”谢西然对她的身体一向很重视,在这方面决不妥协,“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面吧,这些就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