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架上眼镜,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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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穿过马六甲海峡,经过槟城前往普吉岛,傅语诺试探了几次,知道谢西然没那么容易放她下船,想着先把手机拿回来也好,至少没事还能和何筝聊聊天,不至于与世隔绝。
可即使只是拿回手机,似乎也不太顺利。
谢西然问她拿手机干什么,她一时间没能想到让他满意的回答,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这事就免谈了。
没办法,谈判不成,那就只好强取。
等他出去和客人见面,傅语诺偷偷找出他的行李箱,没费什么力气解了锁,密码就是她生日。
翻到手机,收拾好行李箱,放回去,回房间里开机,一堆来电提醒,大部分来自何筝,间或夹杂几条来自许知凡和宋桀的。
她打开宋桀的短信,看完后很快删掉,不敢让谢西然发现。
给何筝回过去电话,对方的手似乎还没好,电话是许知凡接的,这俩人一个伤腿,一个伤手,倒是凑成了一个健全的人。
许知凡吊着腿给何筝剥橘子,听到铃声,将最后四瓣橘子一股脑塞进她嘴里,然后按下接听键,恭恭敬敬地将手机放到她耳边。
何筝一咬橘肉,龇得满嘴都是汁,一边含混不清地和傅语诺说话,一边等着许知凡给她递纸巾。
其实她只伤了一只手,不至于这么无能,可许知凡心中有愧,又是个老妈子性格,非要伺候她,她实在盛情难却啊!
说起来这次伤到一块去,他们黏糊得像连体婴,护士们都快以为他俩是一对了。
“幸好医院里除了病友就是病友,没什么帅哥,不然真要耽误事了,”何筝大大咧咧地说着,丝毫不顾及许知凡脸皮薄得连耳朵尖尖都红起来了,“阿诺,你都出去好多天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你叔叔还没松口?”
“……嗯。”
何筝无语,虽然许知凡把她伺候挺好的,可到底男女有别,而且他还伤着腿呢,有些事情不方便帮她做。
关键时候好朋友不在身边,这滋味不好受。
“你想回来吗?”
“想啊。”虽然邮轮上什么都有,可没有朋友,她无聊得很。
“那你得和你叔叔谈谈,”何筝好言劝道,“其实我觉得他这么管着你不对,跟养个宠物似的,你俩应该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傅语诺自然明白她说得对,她再单纯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谢西然对她的领地意识太强了。
这个问题需要沟通,不能总靠着她的忍让混过去,毕竟她不可能永远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晚上谢西然回来,不等她寻到机会和他聊天,他先发现了行李箱被动过的痕迹。
谢西然站在衣柜边看着她。
傅语诺乖乖摊开了手里的手机:“我拿了这个。”
“嗯。”他转身将柜门拉上,似乎没有生气。
傅语诺接着说:“叔叔,我想下船。”
他确定柜门关严了,转过来看不出情绪地问她为什么。
“船上好无聊。”
“我陪着你也无聊吗?”
她觉得他们俩说的不是一回事:“这不一样,而且你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陪着我。”
谢西然安静地等她说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每时每刻陪着你。”
“……”那种寒意又回来了,他偶尔流露出的霸道和占有欲让她恐慌,“你不能总是这么霸道,你把我关在船上……你有时候像个……”
“变态。”他替她把话接下去,他曾经在她嘴里听到过这两个字,那是她情绪很激动的时候。
傅语诺似乎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她很懊恼地皱起眉头,手压了一下额头:“阿筝和知凡都受伤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伤哪儿了?”
“手……和腿。”
“我说过我可以帮他们请护工,是你不要。”
“那怎么能一样,”他不可能比她不懂人情世故,“我是他们的朋友,我怎么能用护工打发他们?”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懂事,”谢西然深深地打量她,“想回去见谁?”
傅语诺疑惑地看着他,她斟酌道:“……我真的好想回去……在这里好无聊,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健身打游戏,二十几间餐厅全部尝过一遍,连画展都看腻了,我又不想,不想一直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