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岔路口妯娌两人分开,三福晋抱着儿子跟着荣妃去了永寿宫,而安蓉自然挽着皇贵妃的胳膊回了承乾宫。
“额娘,真想把你一块带走。”安蓉说起甜言蜜语来,让皇贵妃特别受用,当然她当着德宁格格说了十几年,这功力锻炼出来了。
皇贵妃嗔笑道:“你这话真好听。”
然后婆媳两人聊天,皇贵妃问她行礼收拾得怎么样?安蓉都一一回答了,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直到最后,才说起五阿哥和五福晋的闹剧。
皇贵妃神色有些微微变化,说道:“总觉得那是针对五阿哥的陷阱?”
安蓉也杵着下巴,说道:“不过那个女子倒是个聪明人,一听说是五阿哥的随从送她去的医馆,她就缠上那随从了。”
皇贵妃摇头:“管他呢,只要不犯在我手上,我才懒得管是谁在背后捣鬼。”
安蓉跟着点了点头,婆媳二人也没有想过这背后有多大的深意,反正只要不涉及自身,不闹到她们面前来,大家就绝对只是吃瓜群众。
“我估计选秀结束之后,三阿哥就该纳侧福晋了。”本来三阿哥纳不纳妾与她没有关系,但皇贵妃恼火的是这个侧福晋是内务府总管敖烈之女,敖烈就算再公平公正,牵扯到自己的女儿定然会徇私。
安蓉知道皇贵妃在烦恼什么,说道:“额娘不必担心,太子会把敖烈从内务府总管职位上换下来。”
反正太子的原则是后宫嫔妃娘家及皇阿哥们的大岳父、小岳父绝对不能担任内务府职务,既然敖烈成了三阿哥的小岳父,那么就做好卸任的准备。
当然太子也不会亏待敖烈,敖烈一家都还是包衣,他给他恩典,把他全家拔出包衣,成为正式旗人,以后不再是包衣奴才了。
皇贵妃猛地一拍脑袋:“瞧我糊涂了,满宫嫔妃还没有哪家娘家在内务府当差呢。”
随即,皇贵妃又皱眉道:“那你说敖烈是故意的吗?”敖烈是五年前成为内务府总管的,在这之前就是内务府副总管,从他成为内务府总管之后,除了第一年之外,从第二年开始内务府开销都没有那么大,为皇帝省了不少钱。
安蓉摇头,她不知道敖烈是不是故意的,但于敖家而言,有利有弊,单看能不能接受这个弊端吧。
要知道包衣成为旗人之后,那就是两面不是人,正经旗人暂时看不上他,而包衣一族又羡慕他,他除了蛰伏之外,没有第二条路,但一些人就在蛰伏的路上彻底隐没了,安佳氏想要模仿淑妃娘家卫家、兰嫔娘家戴佳氏和柔贵人娘家乌雅氏的例子,那是不可能的。
永寿宫,相较于承乾宫婆媳俩气氛甜蜜,荣妃和三福晋这对婆媳从今天开始,就有着无限的裂痕了。
荣妃深深叹了口气,连她脸上的皱纹都藏不住。
“听雨呀,对于你这个儿媳妇,额娘是很喜欢很满意,但就是老三不争气,要你多包容他了。”
荣妃咬了咬唇,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额娘理解,我也是过来人,不过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老三现在这样总是在外面和人家相会,时间久了,闹得满城风雨,那也是丢脸的事情,你也不想整天被人非议吧?额娘就做主把安佳氏赐给老三做侧福晋。”
三福晋一直低着头,浑身的悲伤都溢散出来了,她没忍住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好半天才抬起头,哽咽道:“额娘的命令,儿媳不敢不从。”
三福晋随手用手背抹了抹脸颊,垂头道:“请恕儿媳失礼,儿媳身子不适,想要歇息一下,请额娘允许。”
荣妃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叹了口气,女人啊,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三福晋领着儿子在隔壁休息,她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哪有方才的悲伤无奈?只有冷漠。
这段时间她完全理解了一些小姐妹出嫁前出嫁后为什么会变成两副面孔?演绎一个深情的妻子角色,她也演绎的出来。
荣妃为她儿子着想,她并无任何怨愤之情,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个男人伤了她的心。
不过一个侧福晋怎么够呢?后院那么空,怎么也要三五个才满足吧?
午后,未时过半,太阳已经偏西,御花园各处少不了赏花的美人,安蓉陪着皇贵妃到处转了转,碰上往宫外走的三福晋,便也顺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