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经历决定个人三观,叶茹薇无意跟人比道德情操,从自身立场阐明观点。
“宁总,我努力工作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这个好不仅是物质条件的改善,就我个人来说心灵自由最重要。出卖感情,强迫自己去侍奉有妇之夫,会对我的心理造成压迫,还不如自己勤勤恳恳上班,虽然苦点,但心情是轻松愉快的。”
帅宁也是不愿屈从的人,能接受这个理由,可始终觉得不划算。
“靠你那点工资能过什么好日子?顶多勉强解决温饱吧。”
叶茹薇保持友善笑意:“富裕的级别有很多种,我和我的家人一直认为丰衣足食就很好了。”
“你那么疼你两个弟弟,就不为他们的将来打算?”
“我有为他们打算,求学期间会全力提供支持。等他们能够独立就会放手,不然会让他们养成依赖。弟弟们很敬爱我,如果知道我给人当二奶,也会伤心的。”
“你凭什么肯定?现在小一辈更现实,没准会偷着乐呢。”
“要是他们真这样,那就是在糟蹋我过去的苦心,我不会再认这种没良心的弟弟。”
“你父母也是这种态度?”
“是,我爸妈都是老实人,他们也主张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致富。”
一家子都是真白莲呀,莲花乡那鬼地方能出这样的人也没糟蹋这地名。
帅宁生在逐利阶层,见惯蝇营狗苟,虽趋之若鹜,却仍对真正美好的事物持欣赏态度,不仅不怪罪叶茹薇,还额外高看她一眼,决定今后给她更多扶持。
当晚临睡前她回想此事,越发稀奇,在如今这个拜金享乐主义泛滥的社会,“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已成了故纸堆里的空话,成功学、厚黑学大行其道,财富成为衡量成就的唯一标准,却原来还有人坚守着这种“不知世务”的信条。
这让她想起卢平,他似乎是叶茹薇的同类,还比后者更另类。穷人高尚也许是求财艰难造成的“退而求其次”,他又是为什么呢?
讨论这个话题想必合他心意,好几天没联系了,正好有空撩一撩。
想罢爬起来给卢平打电话。
“卢书记,你睡了吗?”
卢平笑道:“我都调职一周了,现在不是书记啦。”
帅宁笑着改口称呼他“卢秘书长”,听说他刚下班,惊奇:“都12点了,你的新工作这么忙吗?”
“以前也差不多,这不快到年底了吗,事情特别多。”
从前帅宁没跟他在电话里黏糊过,他以为有正事,却听到一句不大正经的话。
“今天和一个姐们谈话,感觉她很像你,忽然想和你聊聊。”
卢平好笑:“我长得很娘吗?不至于吧。”
“不是指外貌,是三观,那姐们家很穷,一人养活一大家。有个富商想出高价包养她,被她坚决拒绝了。说宁愿受穷也要落得心里自在。”
“这位女士人品很端正啊,身在逆境还能保持自我,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做不到这点。”
帅宁赞他评价准确,且不忘揶揄:“这是你对自己的评价吗?”
“嗯?”
“我说了你们很像啊,她的品格性情都和你挺雷同,只看内在很像你的龙凤胎姐妹呢。”
“宁总,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对我的戏弄呀?”
卢平笑个不停,想象他脸红害臊的可爱表情,帅宁的心潮掀起粉红色的小波浪,从葛优躺改为盘膝而坐,认真对待本次“调情”。
“卢秘书长。”
“听你这么叫太别扭了,直接叫名字吧。”
“好啊,那你以后也叫我的名字,别宁总宁总的了。”
顺便调整了彼此的称谓,她语气更热乎了。
“卢平,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
提问突兀,卢平诧异:“干嘛突然问这个?”
“想知道你养不养得起我。”
“哈哈哈,如果你愿意降低生活水准,还是勉强养得起的。”
他已逐渐适应她的厚脸皮,能沉稳应对这类玩笑了。
帅宁坚持套到他的收入,听说工资加福利一年也不过7万多,还不够她买个钱包,倒基本符合他平时的生活水准,看来真在身体力行地奉行清廉。
“你比崔助理还苦逼啊,就没想过吃好点穿好点,出去应酬也有面子嘛。”
“面子不是靠衣食住行秀出来的,做人正直办事靠谱,随便穿什么都能赢得他人的信赖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