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了老远就感觉到了远处的骚动,车子越来越靠近了,周嘉时这才发现学校门口聚集了很多农民工。
学校临街的灯光明亮,这一聚众引来了周围民众的围观,周嘉时定睛一看,一排排穿着蓝色制服的武警们守在学校门口,维持秩序,但还是免不了闹嚷嚷的口舌纷争。
宋子义停了车,他朝外望了望:“嗬,这可这够热闹的啊。”
周嘉时没把表弟的话放在心上,开了车门,就朝着那个方向迈去。
宋子义担心,拉住了周嘉时:“姐,你就别凑这热闹了,再说了,那多危险啊,你这还负着伤呢。”
周嘉时没理宋子义的劝告,她心神不宁,执意去那里看看。
宋子义着急,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让阿胡坐在车上,自己跟过去看看情况。
原来,是师母照常去教职工餐厅买饭,只见餐厅里忽然涌进来一大群灰头土脸的工人,她知道是新图书馆在施工,也就没有多问,便站在一旁打饭。
窗口里的阿姨一见是这些工人,立马板起脸说:“有卡才能吃,没卡不行。”
这刚这几天,工头好多手续也没办齐全,本来就是好言相劝就能了的事,但干了一天活的工人们气不顺了:“我们劳动为什么不给饭吃。”
阿姨冷着脸继续招呼师母:“下一位。”
气不顺的工人们将碗狠狠地砸在地上,带头的那位喊了声:“走。”
师母胆小害怕出事,这才把情况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沈遇。
沈莫坐在车里火冒三丈,他那急脾气又上来了:“你说这闹的是什么事,至于吗?”
沈遇急速地打着方向盘,跟哥哥解释:“那些工人都累了一天了,也吃不上一顿好饭,自然就有了脾气,你可得注意了,这是学校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
沈莫本就心烦,一听弟弟这样的数落,更不是滋味。
他想起昨天见得那个满脸横肉的工人,这心里就膈应,感觉好像故意有人跟他对着干一样。
“行了行了,现在先回去解决问题。”
工人们被拒绝提供晚饭之后,又累又饿,他们又不舍得去附近的馆子吃饭,只好把火全发到了工头身上。
“妈的,简直不把我们当人,干了一天活也饭也没得吃!”
“就是,什么狗屁领导!”
“不干了!给这种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的人干活真是受罪!”
说着就要走,却被包工头厉声拦住了:“你们现在这样走,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而且还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明天我去跟领导谈,保准让你们在餐厅吃饭!”
工人纷纷起哄:“什么东西,让我去我也不会去了!”
焦躁又没有耐心的工人们受不了这份屈辱,他们大多都是附近农村出来打工的,也有几位刚毕业的青春少年,但是这些少年在这些大老爷们之间根本说不上话。
包工头抹了一把汗,眼看着控制不住这些人愤怒的势头,那些叽叽喳喳的起哄声把他命令的声音逐渐淹没。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没有人理他:“走,我们走,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对,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一群人闹哄哄地朝着旧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在学校里闹了一会儿之后,觉得不过瘾,又将战火转移到了学校门口。
这下不仅惊动了学校领导,连学校周围的群众也全部围了过来凑热闹。
沈遇和沈莫来到了现场,周围乱成一团,在他们没来之前,这些工人还只是围在学校门口发发牢骚,现在这两人来了,倒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从侧面剥开了人群,看着这群激动的工人。
工头一看是沈莫来了,那副严肃的表情立即堆起笑来。
“沈总,您来了。”
沈莫看了周围闹事的工人,对工头呵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工头咧着脸,装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委屈地求着沈莫:“沈总,您还是跟学校领导说一下吧,工人干了一天的活,不能不吃饭啊。”
穿着脏兮兮工人服的施工工人跟沈遇沈莫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群人看不惯了纷纷嚷嚷着。
“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
沈莫着急,具体的情况他还没了解,这才第二天,就闹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指不定出多大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