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情长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张脸变得如同冰川一般,让周围的温度也急速下降。
唐倾看到他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阴沉眼神,身体一震,有那么一瞬忘记挣扎。
“你应该感谢我,你要找顾琛,我帮你找到了。”
“你放开我!”恢复过来的唐倾仍在挣扎,抬脚踹他。
脚踢在他腿上却如同踢到了铁板,顾情长纹丝不动,她的脚尖却发麻,心里的担心,身体的疼痛……她不想在这个变态面前哭,她越哭,变态就会越高兴,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大滴大滴的眼泪,在唐倾的挣扎中,有一滴落在顾情长的手背上。
滚烫的温度。
顾情长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唐倾抓住这个机会,挣开他的钳制,伸手对着他的脸抓去。
在顾情长愣神的时候,转身就跑。
她一面跑,一面擦眼泪,还没跑出院门,小腹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她捂着肚子,想要忍过去,却发觉疼痛越来越剧烈,她不得不停下来。
陌生的疼痛,加上最近的一些特征,让她在这个时刻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性。
唐倾捂着肚子,艰难地走出大院,朝着主路的方向走,她想起自己刚刚剧烈的挣扎和失控的情绪,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不安。
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前面不远。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见车窗摇下来,是一张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的脸,男人探出头,摘下墨镜,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一程?”
唐倾在他摘下墨镜后,认出那个男人,常常在娱乐新闻报道里见到他,确定是善意的帮助,她忙点头,上前问:“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男人略沉吟一下,然后点头。
路上,男人打出去一个电话,听他话里的意思,电话那边应该是位医生,说让他在医院后门等一下,联想到男人的身份,唐倾为自己之前提的帮助感到不好意思。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转过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看向前方,口中说道:“没事。”
在距离顾家大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私家医院,男人的车直接开到医院后门,在那里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唐倾推开车门下车,看到她,中年男人的眉毛挑了挑,望向车里驾驶位上准备倒车离开的男人。
“路上遇见的。”男人简单解释,随后又说:“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话说完,轿车也离开医院后门。
中年男人这才望向唐倾,问她:“哪儿不舒服?”
唐倾的手按在腹部,仰起苍白的脸望他。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秒钟,默默别开脸,避开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那双眸子看得他心里罪恶感爆棚,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唐倾在医院里待了小半天的时间,做检查,等结果,临走时,那位中年男医生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她点头,随后又说:“麻烦崔医生替我跟蒋先生道声谢。”
崔医生微微一愣:“原来你认得他?”
唐倾抿唇一笑。
她刚离开医院,便接到了墨渊的电话,墨渊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现在在哪?”
唐倾回头望眼医院的标志牌,不想墨渊分神来担心自己,便跟他说:“我过去找你。”停顿了一下,她握紧手中的手机,迟疑地问:“阿琛他……有消息吗?”
听见她这样的问话,墨渊便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他沉吟了一会,说:“我现在在警局,我派人去接你。”
唐倾婉拒,从医院离开,打了辆出租车去墨渊所在的警局。
本来,警察在查到轿车的信息后就打算给唐倾打电话,她是顾琛的妻子,需要她配合做笔录,电话没打出去被赶来的墨渊截住。墨渊配合做笔录,在事情解决完之后才给唐倾打电话。
唐倾看到墨渊的时候,便明白早上的电话他为什么没有接。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墨渊此时的模样,他的狼狈,似乎刚从生死边缘走出来一般,让她鼻头发涩,强忍住眼泪,她向墨渊了解情况。
在她刚到警局前的几分钟,俞县那边的警察打过来电话,告诉他们已经找到银灰色轿车的车主,不过是在距离车祸现场江水下流十几公里的地方。尸体被江水冲到岸边,是来打鱼的渔民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