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闻言,嘱咐一旁的护工看好瞿美丽,他拿起手机的同时,说:“走吧,正好我也要去见她。”
在警局里,顾琛看见被带出来的江静,她的额头贴着纱布,脸上没有血色,看见他的时候,扯开嘴角,笑了出来。
“阿琛,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
“确实,我肯定会来。”
闻言,江静再次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顾琛靠在椅背上,没有波澜的眸子看向她:“你找我什么事?”
江静身子前倾,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知道一直以来你真正的对手是谁吗?阿琛,只要你把我弄出去,陪我一晚。只要一晚,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她的表情胜券在握,幽幽地说:“我手上有证据,可以保证,绝对让那个人没有翻身之地!”
“你指顾情长?”顾琛的表情淡淡。
江静一怔:“你知道?”
“阿倾告诉我了。”
江静被带回看守所的时候,脑子里仍回响着那句话。可是唐倾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唐倾会知道!
她拿头拼命地撞墙,要求给顾情长打电话。
警局的人被她折腾地没办法,只有给顾情长打去电话,哪知,当顾情长接到她的电话时,只嗤笑着说了句“蠢”,便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江静躺在地上仰天大笑。
说她蠢?
她就要让顾情长看看,他自己是怎么死在一个蠢女人手上的!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江静再次以死要求见到顾琛,这次她直接告诉顾琛:“东西在帝豪酒店V1056房间的保险箱里,我只有一个要求,要顾情长死!”
顾琛冷冷地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人的生死,我会跟警官一起去拿证据,至于拿到证据之后,顾情长会怎么样,一切自有法律来判决。”
江静看着顾琛说完话离开,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桌沿。
十九岁就埋下的执念,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解开了!
“顾琛,当年谢晚晴和叶连召的照片是我发给你的!”
她的话音落下,顾琛离开的脚步却连停都没停,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在顾琛带着警方在江静所说的那个房间找到她说的证据时,顾琛出车祸时那位逃离现场的货车司机被抓到。
警方查出那司机的一笔金钱交易,结合江静提供的证据,警方以谋杀罪和盗取商业机密两条罪名起诉顾情长。
而在顾情长被捕的当晚,警局里来了另一个人。
沈清把自己的账户交给警方,证明了与货车司机交易的人其实是她,她因为觊觎顾家的家产才会买凶杀人。
谋杀罪被沈清顶下。
而商业罪因证据不足不得不对顾情长撤诉,江静所谓的证据其实只能证明她是盗取亿晟商业机密的主谋,顾情长与她的对话录音没有破绽。
警局里,顾情长紧紧盯着被拷上手铐的沈清,无声地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说就是一条交易记录,就是货车司机真的供出自己来,他也有办法撇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要蠢得去自首。
沈清看懂他的表情和唇语,红唇动了动,是四个字——
“我要赎罪。”
“愚蠢!”
顾情长一拳捶在警察局的办公桌上,将木制的办公桌捶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随即他就被警察赶出去。
他回到顾家大院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
别墅里没有人,黑灯瞎火,像是一只张开嘴巴的巨大怪兽。
从他记事起,他便知道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因为犯错被赶出家门,他的父亲因为背叛婚姻在赶往他出生的医院时出了车祸,他得靠顾家老爷子的施舍活下来。而那位顾老爷子,他的亲爷爷从来不肯来见他。
顾家的人理应为他们所犯的错误赎罪!
他做到了吗?
顾情长望着漆黑的别墅,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自己。回想起沈清被带进监狱那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失去了。
顾延卿是在沈清和江静被公开庭审那天回来的。他从网上看见顾琛回到亿晟的消息,连忙赶了回来。
近一个月心惊胆战,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狼狈不堪,清俊的脸上布满胡渣,在顾琛的办公室里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