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蔓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楚颛靖打断,“你二人是否相识我不管,但今日你打了小蔻丹一巴掌,我这高王府也留不得你。念在你旧主的面上,我饶你一命送你回去,你且回去告诉你主子,他若不懂如何教仆婢规矩,便来请教本王!”
青蔓跪地哭求,仍是被侍卫押走,楚颛靖拿过一旁托盘上的小瓷盒,挑出一抹药膏敷在蔻丹脸颊伤处,轻轻揉开。
药膏如白玉凝脂,还带着淡淡香气,洛娴娴低头默不作声准备退下。
“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日日抹着,红肿很快便能消下。”
楚颛靖收回抹药的手,将瓷盒交给蔻丹的婢女,然后扭头叫住了正退下的洛娴娴。
“我记得……我曾把这药赏给你?”
楚颛靖眯起眼看着洛娴娴,“你怎还带着面纱?”
“脸上的鞭伤还没好吗?”
……
“主子,下个目标是谁?”
蔻丹没了平日挂在脸上的面具般纯真娇怯神情,此刻正单膝跪在楚颛靖面前行礼,神情严肃认真。
“太慢了。”楚颛靖看着杯中茶叶一起一伏,“你想个法子,把后院安插的细作都给我拔了。”
“可……此举恐会打草惊蛇。”
楚颛靖眼神缓缓向蔻丹压去,她立刻低头。
“属下领命。”
“记住,你是我最得意的死士。”
死士,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楚颛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他手下西南王军的魏捷将军今早发来的急报。
魏捷说军营近日常有兵将违抗军令,聚众闹事,他察觉此事不同寻常,秘密查探后发现有人在暗处撺掇闹事,制造混乱,背后指使之人便是许副将。
但他恐打草惊蛇,是以只处置了几个闹的厉害的,私下已经派人盯紧了许副将。
楚颛靖将信递给蔻丹,示意她烧毁,香炉中燃起火苗,复又逐渐熄灭。
许副将是四弟的人。
楚颛靖忆起今日早朝,有御史弹劾魏捷,言他尸位素餐,没有统领西南王军的本事,其他几个四皇子一系的大臣站出来复议,又热火朝天的举荐。
他只站在朝堂上一言不发,自顾把玩着腰间的玉饰。
御座上垂着帘子,后面坐着垂帘听政的皇后,而老皇帝,正躺在龙床上靠着珍稀药材吊着命。
“叩叩。”
房门敲响,洛娴娴的声音响起。
“王爷,前些日子您订的花鸟扇到了。”
蔻丹快速起身,一手指向门外,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放心,她听不到。”楚颛靖摇头,他当初出宫建府时便修整过这内院,隔音十分好。
洛娴娴推门进去,如平日一般,楚颛靖揽着蔻丹倚在榻上,衣领有些凌乱,而蔻丹正娇羞地埋在他胸口。
洛娴娴自觉地低头,“王爷,这新出的花样赶制的第一批扇子,佟掌柜给您送来了。”
“小蔻丹,过去看看。”楚颛靖揽着她起身。
洛娴娴拍了两下手,屋外等候的婢女鱼贯而入,将一个个精致匣子捧进来,打开放在桌上,摆满了整张长桌。
每个匣子里都装着一把扇子,各种款式与花样,清雅的水墨折扇,富丽的织金团扇,但大多都镶嵌着玉石珍珠。
“妾喜欢这个。”蔻丹指着一把团扇,那上面以银线绣着朵朵祥云,和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楚颛靖拿起团扇,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洛娴娴会意,颔首微笑道:“奴婢这便送去夫人的院子。”
“不给其她姐姐吗?”蔻丹回头去看楚颛靖。
“这些都是为你做的。”
洛娴娴领着众人捧着匣子离开,直到走出屋子后深深嗅了口院里的空气,她才确定屋内熏香中的那一丝异味是纸燃烧后的气味。
需要烧掉并且不留痕迹的纸,那便是密信了。
洛娴娴皱眉,感觉有些焦虑。她除了猜到楚颛靖送她去乐国的目的,其他的计划、手段一概不知,她只担心现在还有没有足够时间让她安排后路,若到那时,她还未做好准备,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
洛娴娴走进西京楼,第二层右数第五个房间,她抬手敲门。
“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