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闻言,脸色一变,拿起钱包就走。
季白忙松开沈乐追上去,却被沈乐死死拽住胳膊,他怒道:“沈乐,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小殊?”
“季白,她做的糊涂事还不够多吗?你一直顺着她,真的是为她好吗?”
季白一愣。
沈乐叹道:“你看她这几年好像做得不错,风生水起的。你有没有想过,她现在一夜之间就被苏世擎变得一无所有,说明了什么?她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么厉害,她不过是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跟运气才做到如今,那她的运气能一直好下去吗?你觉得我说话难听,其他人说话就好听了?”
季白的手指微微收紧。
沈乐道:“她现在低迷成这样,你还顺着她,任由她自己发展下去,你就不怕她就此沉沦吗?”
季白顿时哑口无言。作为她最亲近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在她受伤的时候再去责骂她,他只希望,她受伤了,还能想到家这个港湾,家里还会保护着她。但是,事情发展的好像与他所想背道而驰。
……
季殊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可是在听到沈乐的话后,她才知道自己没有。无法正视自己的新闻,无法面对苏世擎,无法重新面对生活……
就像一根风筝,一直朝着某个方向飞翔,忽然有一天,风筝牵连的那根线断了。她便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
越来越远的昔日恋人,与她再无关系的如同半个孩子般的公司,愈演愈烈的绯闻和批判,季殊忽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觉得头疼欲裂。
当身上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去接。
电话响了十数声后终于自动挂断,她觉得松了口气,却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小殊,我是你楼爷爷啊,晚上我想请你吃饭,给你道谢,你几点有空啊?”
季殊想起那位救了她的英勇慈祥的老爷子,没办法当作没有看到这条短信,想了片刻,收拾心情,给老爷子回电话。
接通的电话里,老爷子的声音显得很高兴,跟她约好时间跟地点后还特意嘱咐:“小殊,你晚上一定要到啊。”
季殊“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见距离吃饭的时间很早,她低头看看自己,打车回到天府小区。
从玄关进卧室的时候,她忽然脚步一停,站在玄关处的穿衣镜前。
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遮到小腿,羽绒服很保暖,又大又厚实,远远看去就像个圆滚滚的雪球一样。再往脸上看,素白的脸上不施粉黛,因为长久的睡眠不足,有明显的黑眼圈,隐隐还能看见眼袋,到胸前的黑色长发软踏踏地趴着……
季殊想起梨苑的那天早晨。
如果,换作她是苏世擎,在一个邋遢的女人和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之间选择,恐怕她也会选择后者吧!有时候比长得好不好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好看。
她想起她的退学。
那时候公司里的事情特别多,大小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她不是三头六臂,学校里的课程实在顾不过来,在导员第N次打电话训她的时候,一恼,就去办了退学手续。
也就是因为中途退学,父母对还未见面的苏世擎恼怒,一直反对,她却义无反顾地搬出家,独自住在外面。
现在想来,当她一头热地投入到爱情中,却寒了身后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玄关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她接到老爷子发来的定位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从衣柜里挑了件衣服换上。
将那件臃肿的白色羽绒服放在一边,她换了一件短款的红色羽绒服,下面穿了蓝色的牛仔裤,配上一双毛茸茸的乐福鞋。
她重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抬起胳膊,修长白皙的手指穿插在乌黑的秀发间,将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收拾干净,季殊走出天府小区的时候,给季白打电话问她的车修理程度,她挂完电话,正要招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驾驶室的车窗摇下,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冲她笑道:“姑娘要去哪儿?要不要送你一程?”
季殊稍稍一愣,而后淡淡一笑:“不用,我等出租车。”
奔驰车主微笑解释:“我不是坏人,要去市中心,顺路的话送你一程,日行一善嘛。这个点出租车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