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薄宗羲就是有办法,及时侧身躲过她致命的暗袭。
不可能,她难以置信的瞪眸,眼见着大仇快要得报,偏偏被这该死的恶魔给避开了。
两人的动作只在顷刻之间,「啷呛」一声,酒溅杯碎,厅外的侍卫被惊动了,四方八面的涌了进来。
她不死心,又射出了一枚金针,却被侍卫挡了下来。
薄宗羲退至椅旁,看着侍卫像是潮水一样把她团团围在中心。他森冷可怖的大笑,「要杀我,妳以为有这么容易吗?」
「奸贼!我要你不得好死!」
佟如雪凶狠的盯他,口里不肯服输。
仗着灵动敏捷的身法,她左闪右避躲开侍卫,可是毕竟女子体力有限,时间久了,她总会败阵。
侍卫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慢慢的把圈子越收越细,好把她手到擒来。
可恶!佟如雪紧咬下唇,虽然她手上的金针厉害,但侍卫人数太多,她根本不可能杀出重围。
「嘴巴真硬。」薄宗羲撇了撇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是这样……把她杀了。」
没有感情的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无数的枪刀剑戟马上朝她身上招呼。
在她以为自己躲不过的一刻,一个蒙面人破窗而出,窜进人群之中,用掌风扫开了十八般兵器。
利刃如影随形的劈下,蒙面人背过身体护着她,接着抬臂一隔,把敌人震开。
他气势如虹的接连挥了几拳,把距离最近的五、六个守卫击倒在地,然后长臂疾伸,一把将她拉出了刀光剑影的威胁。
人影一闪,他们已出了大厅,消失在屋瓦之后。
厅内侍卫虽众,却没有一个看清楚他是怎样办到的。
眼看离开丞相府已远,追兵不可能再跟得上他们,蒙面人停下脚步,在河边放开了她。
「你……」佟如雪见他转过身正要离开,不禁出言相唤。
柔美水眸瞅着他的背影,高大颀长的身躯披着纹绣的华衣,黑发绾起,用宝石镶缀的发带束在脑后。
这个救她的人到底是谁?她应该没有见过他,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身影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能够在丞相府出入自如的,应该是府里的人。可是,如果他跟薄宗羲有关系,为什么还要救她?
他微微的侧过头,被遮去的面容看不见表情。
「凭妳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杀死薄宗羲,妳还是放弃吧!」低沉的声线,因着面巾的阻挡而显得模糊难辨,他的目光深幽,像是两口冷泉。
「薄宗羲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生此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不可能放过他。」她决绝的回应。
「匹夫之勇,可笑。」他摇了摇头。「下一回,妳未必能够这样好运,毫发无损的离开丞相府,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举步离开。
为何她觉得,那谆谆的劝诫中,透着许些忧心的语气。如果他俩是陌生人,他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
「无论如何……谢谢你。」
她的话犹未说完,他已经运起轻功,走远了。
像是被云雾挡住了的月亮一样,思绪中的一些环节,因为某种缘故,变得朦胧不清了。
她的心,也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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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如雪回到百草医馆的时候,南宫月已经预备好一桌的好菜等着她。
「今天我终于不是最后的一个啰。」南宫月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是一头等待主人赞赏的小狗。
她朝他一笑,实在没什么力气调侃他。
倚坐在窗边的花非寒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喝了口酒。
「妳今天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阙长风见她笑得有气无力的,不禁有点担心。
「隔壁街有急诊,所以我出去了。」她打起精神,不想他们操心。
南宫月奇怪的瞥向墙角遗下的药箱,「应诊不带药箱?妳的医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她该不会是耐不住寂寞,瞒着他们几个偷偷出任务去吧?
「我……」她语窒,没想到随口编造的谎言烂得一戳就穿掉了。
「说了这么久,你们不饿吗?」
花非寒见她良久也「我」不出个所以来,有意无意的为她解围。他跃下敞开的窗户,走到桌边,「再不吃,菜都变凉了。」
他自顾自的挟起菜来。
「对对对!你这句话中听极了。」南宫月这才想起他的杰作,「今晚的菜肴,可都是用村民送来的那些材料烹调的啊!雪雪妳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