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瞥了她紧握指间的红花一眼,没想到让这小娃娃以身犯险的,居然是朵花儿。
「这花儿很重要。」稚嫩童音抗辩着,女孩把它捧在心口,舍不得松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方才情况危急,她都几乎坠崖了,手里然还抓住这株花。
「它不是鬼东西!」小女孩气鼓鼓,瞪着满脸不以为然的他。「它的名字叫绛珠草,是非常非常珍贵的药草,可以救人的。」
她记得在师父的医书中看过,叶形纤长、花瓣儿红中带着金色细丝的野生绛珠草,有解百毒、治重疾之奇效,可惜它们异常罕见,而且总是生长在一些悬崖绝壁、嶙峋山石之间,有心人即使发现了也难以采摘。
女孩蓦然的看见了男孩被划破的衣袖下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惊叫一声。「你流血了!一定是救我的时候被山石弄伤的。」
上一刻还在不忿他蔑视绛珠草的小娃儿,下一秒已经迅速的从自个儿的裙摆撕下布条,满脸歉疚的替他包扎伤口。
男孩看着小女孩长长睫毛下专注的眼神,讶异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竟然有如此纯熟的包扎技巧。
「好了!」
女孩在布条的末端打了个漂亮的结,满意的扬起脸蛋。
「你爹娘呢?」男孩好奇为什么如此一个粉妆玉琢的娃娃会在偏僻山头乱走乱爬。
「我没有爹娘,」她小嘴一扁。「不过我有师父和方丈大师,还有风哥哥,我们都住那儿。」女孩白嫩的小手指向烟岚横黛、空灵飘渺的山巅。
「是灵云寺?」他隐约看到云深处寺院的一隅。她是被寺庙收留的孩子吗?
「大哥哥,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今天的事情啊!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她水汪汪的眸子哀求地瞅着他。
「好。」男孩点了点头,他挺喜欢眼前这个年纪小小,却懂得为人着想的娃儿。「但是妳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爬悬崖边,可以吗?」
女孩点头如捣蒜,「我们打勾勾。」她伸出的小指勾住了他的,笑逐颜开。「我叫佟如雪,下雪的雪,大哥哥你呢?」
「佟……如雪?很漂亮的名字。」
肌肤如雪,心思也如冰雪般,清透无垢,这名字和人儿确实相配。
男孩望了女孩手中的花儿一眼,眼皮垂了一下。「花非寒,我叫花非寒。」
「大哥哥的名字好奇怪啊!哪里有不怕寒冷的花儿呢?」女孩扁了扁嘴儿。冬天的时候,山上那些绿的、红的、黄的、白的花儿草儿不是都会一下子凋谢了吗?
「如雪有道理。」男孩忍俊不禁,俯视着正一手捧着脸颊,苦苦思索着有什么花儿能够在冬天看见的笨娃,心里只觉得有趣。
那一年,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第2章 討厭鬼的逼婚
「非寒哥!非寒哥!」急躁的男音传入布置简洁却又不失雅致的酒馆。「花非寒!你在哪里──」
直至看到窝在墙隅自斟自饮的怡然身影,催魂铃般的叫声戛然而至。
「你果然在这里。」男人如获至宝的咧嘴大笑,如冠玉般的俊俏面孔竟有几分倾城之姿。「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大白天你一定窝在自家的逍遥居里饮酒。」
「南宫月,你找到我有奖啊?」那叫花非寒的慵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斟了一杯酒。
「你还有心情说笑!」南宫月气急败坏的瞪他一眼。「要出大事了啦!」
「珍宝阁失火了吗?」他笑笑,面上仍是那无所谓的调调。比起好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神情确是悠然得使人妒忌。
「倘若只是敝的珍宝阁失火,又怎敢劳动大哥大驾?」他一把拉着花非寒正欲举杯的右手,不分由说的往外走。
花非寒以嘴就手,痛快地一饮而尽,倾斜的酒杯竟没有溅出半滴酒。
「走啦!酒鬼!」
南宫月没好气地笑瞪着不动如山的他,拿他这个嗜酒如命的家伙没辙
「什么?」花非寒脸色微变。。「如雪要出事啦!」他清楚这句话的威力比什么都大。
果然奏效。南宫月肚里暗笑,就不相信这家伙听到如雪的名字还能无动于衷。
「那个杜海川正向着百草医馆的方向走去,十成又是想骚扰如雪了。」
「如雪应付得了的。」这件每逢初一十五都上演一回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爆炸力。以如雪身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恐怕杜海川的求爱戏码又要碰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