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的晚期,无论多么强效的镇痛药都无法缓解全身带来的痛苦,可是国家又不允许安乐死,陈月洲便只能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这样钻心的痛苦,每天发狂地怒吼着、咆哮着……在阵痛过去后,绝望地趴在床上喘息着。
在此期间,已经在北综医当上老师的陈语轩经常带着自己的女儿前来看他,做了几年艺人经纪人看破红尘的陈晴也时常来串门,至今未婚却膝下有一对儿女的陈蕊也偶尔来看她……
明明这一世没有任何血缘上的亲人,可是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陈月洲身边都是温暖的。
这一刻,陈月洲忽然好想像彻底释怀了。
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学的那首《锦瑟》中的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
究竟是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这一切,在这一刻,对他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没过几个月,陈月洲被宣布了死亡。
葬礼是在阴雨连绵的秋天,前来参加的多是北综医的学生和教师。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校外人士。
“那个……那个难不成是九国会玖六七的女儿?玖七六?”旁人窃窃私语着。
“好像是的……”
“她妈好像已经过逝了?”
“我知道,不过听说她和她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名字也太奇怪了,会有孩子和自己妈名字反着叫的吗……”
“不过听说她好像有妄想症是吗?经常接受治疗……”
“好像是这么回事,精神上似乎有什么问题……”
人群还在窃窃私语着,议论的中心人物已经走到了礼堂的中央。
一个手上把玩着一只小猪佩奇模样闹钟的年轻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中央的遗像道:“陈月洲,你知道吗?种下的果子,迟早会开花。”
她笑:“无论是你有意无意种下,还是真心无心种下,看吧,花开灿烂的模样……不过……”
女孩露出惋惜的表情:“这样的结局,太无聊了,你应该死得更加惨烈一点,斗争更加激烈一点,才不枉我在这里停留二十多年。”
与此同时,女孩手上的闹钟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所有的指针停止了转动。
【叮——惩罚任务已完成——】
【玩具[陈月洲]已完成任务,是否进行时间线重置,是否达成承诺,开启奖励模式——】
女人闻声露出轻蔑的笑容,将闹钟丢在了地上,踩了个粉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