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租下的屋子是一厅一室一厨的格局,活动面积本就局促,男人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到毫无阻碍地看到在厨房里活动的姜倾的身影,姜倾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狐疑地扭头,直直对上男人的笑眸。
“……”
“……”
相顾无言,她扯了扯嘴角:“你看着我做什么?”
余铭道:“我晚饭也还没吃。”
他的暗示那么明显,然而姜倾装作听什么也没听懂,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余铭又道:“一顿晚饭两百。”
姜倾立马微笑着回头:“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原谅她,贫穷使她弯腰。
余铭笑道:“我不挑。”
姜倾朝他竖起拇指:“不挑食是个好习惯!”
她一边说话一边忙碌着,然后给某位不挑食的一日住客做了碗面条。
她把面条端到余铭面前,给他搭了个凳子当饭桌,然后十分厚颜地介绍说:“家里只有我和锐锐两个人的存粮,所以给你的就只有面条了。”
余铭的视线落在面前塑料凳上价值两百的面条,顿了顿,随后缓缓抬起头,见此,姜倾抢在他前面说:“还好你并不挑食。”
余铭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
姜倾见他不会把两百块的面条扣她脸上后,安心了,笑问:“味道怎么样?”
余铭道,语气带了点兴味:“和两百块的味道一样。”
姜倾咧嘴笑:“感谢你对我手艺的肯定。”
说完摇头晃脑地回到了厨房。
余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再次动了筷子……
姜倾回厨房炒了盘青菜,再盛上出门前炖上的山药排骨,端着饭菜往卧室走。余铭在她路过的时候抬起了头,看着眼她手中的饭菜问:“这是你们的晚饭?”
姜倾只当是蚊子叫。
余铭不以为意,顾自接话道:“看起来味道不错。”
姜倾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卧室。
她在卧室里面给锐锐布置好饭菜,让他慢慢吃,然后走出了房间。出去时客厅里不见余铭的身影,她用目光搜索了一下,然后在厨房里发现了目标。目标人物正在厨房里洗碗,挽着袖口,微微低着头,很认真的模样,姜倾即将出口的责怪又吞了回去。
她来到他身后,将厨房里剩下的一碗面端到手里,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洗碗。
“你很专业啊。”她评价道。
她还以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呢。
余铭头也不抬,说:“没妈的孩子早当家。”
姜倾差点被面条呛到,不知道该不该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另一含义——他妈妈不在了。
资料介绍说,余铭的父亲在他十岁那年事故遇难,母亲则在事故后两年郁郁而亡。
不管余铭为人怎么样,但双亲早早去世这件事总归值得同情。
姜倾觉得有点不自在,思考了片刻最终当作没听懂。
余铭把自己的面碗洗掉了,又给厨房收拾了一通,这才停下了忙碌,站在洗理台前洗手。
哗哗的水声中,余铭开口说:“今天我生日。”
“噗——咳咳!”
姜倾终于还是被呛到了,面条跑进了鼻腔,刺激得她眼泪横流。
余铭默默将她还攥在手里的面碗端走,又递给她一张手帕,她条件反射地接过来,盖住了自己整张狼狈不堪的脸。
她被呛得狠了,咳嗽声不断。
余铭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慢慢好转了,便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拿手帕帮她细致地擦脸。
姜倾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惊到,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他将她的脸擦干净,用拇指擦了下她的嘴唇,她才颤栗着回神。
她立马往后蹦了几步,面露防备:“你你你想做什么?”
余铭轻笑:“你辛苦帮我煮了长寿面,我投桃报李,给你擦擦脸,仅此而已。”
姜倾:“……”
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地给煮什么长寿面呢!
这见鬼的巧合!
她嘴角抽抽,朝他摆摆手:“好吧,我知道了。”
她没有争辩,因为她觉得没有争辩的意义。
她掀起眼皮瞅他,说:“你可以回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