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出口，聂小桑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改口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节目组安排谁我都无所谓的，真的。”
“真的是真的？”左棠歪头看她。
聂小桑认真点头。
左棠顿了几秒，笑了笑，终于换了个话题。
聂小桑松了口气。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是自己命里的劫数，走哪都甩不掉的那种！
想有关系的时候，人家跑了，不想有关系的时候，人家又来了，而且哪哪都有他……聂小桑看着细细的咖啡流慢慢的注入到纸杯里，那深色的液体打着微微的小旋儿旋转着，仿佛就像自己的生活。渐渐的，不知不觉的，兜兜转转的，再次陷入其中。
聂小桑抬手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顺其自然吧。
李导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一行人做好准备，草草的吃了个早餐。红眼航班的落地时间太早，一帮人折腾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当地早高峰的时间。
当大家再次坐上车子，向着YL大学开去的时候，所有人，除了尹渲，都支撑不住的打起盹儿来。
摄像师也停止了拍摄，抱着器材仰着脑袋睡了过去。车子里只有一架安装在顶部的自动摄像机运转着。
尹渲打开音响，里面流淌出轻柔的钢琴曲，音量调到适中，足以安抚众人一路飞行的疲惫，又不至于将人吵醒。
聂小桑没有真的睡实，她脑子里不可控制的闪过很多画面，渐渐的，她似乎也分不清是做梦还是在回忆，直到周遭渐渐再度响起人语声，她才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
可是，睁不开……
梦魇了吗？聂小桑在迷糊中想着。算了，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很多次，过一会就好。
但是这一次，她的意识却仿佛特别清醒，她甚至能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俯身看着自己，那张脸如此熟悉，曾经伴随着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又留给自己最难过的记忆，那张脸却又如此陌生，仿佛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让她看不清这张脸背后的真心。
“小桑……”男人越靠越近，整张脸几乎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聂小桑想要挣扎，她不想让他靠近，但是不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管怎么努力，甚至奋力“大喊”，自己的身体都无动于衷。
男人的唇眼看着就要落下，聂小桑快要急哭了。他不是他，他又似乎真的是他。她要拒绝，可是身体却在迎接。
“小桑？”左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聂小桑清晰的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猛地一抖，眼睛豁然睁开。
“做噩梦了？”左棠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不止是她，全车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的脸。
聂小桑呆滞了半晌，才搞清楚当下是在车里，他们这些人是去YL的路上。她深吸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梦魇了……”
左棠松了口气：“难怪。刚刚你呼吸很急很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我这才推了一把。最近是不是心思太重或者压力太大？梦魇也跟身体状况有关，不要大意。”
聂小桑点头：“谢谢左老师。我记住了。”
尹渲的车子已经开到了停车场，他从后视镜看了聂小桑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眼眸。
聂小桑低头避开。她总觉得，尹渲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总是有种打量的意味，仿佛是在看一件商品，琢磨着它的真正价值是否与吊牌上一致。
车子停好，众人下车。不远处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尹渲大大咧咧的招了招手：“哈喽！快走两步！”
原本双手插兜的陆铭哲顿了下，随后真的加快了脚步，来到众人身边。
摄像机重新开始运转，第五人到位，所有人按照节目程序完成了彼此寒暄、初步交流，听取场地介绍，最后开始了分组抽签。
五个人，三红两蓝，聂小桑捏着自己手里的色卡，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人。
只有陆铭哲手里捏着那片蓝色。
陆铭哲的目光也迎了上来，难得的，这次他的眼中没有以前看向聂小桑时常有的戏谑，不知道是因为顾及摄像机的拍摄，还是端着“影帝”的人设，眼中只有寻常的温和淡然，没有什么起伏。
聂小桑笑了笑，心底反倒被他这幅模样激起几分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