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父…啊不,我爹给我的。这哨子,可以千里传音。你有危险的时候就吹一声哨子,我听到后就会赶过来。”
一听到这句话,李元昱的哭声渐小,他满脸泪痕的看着她抽噎地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当然,前提是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平时不要随便乱吹啊。”明皎警告似的说。
李元昱喜滋滋地接过哨子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只见这哨子通体雪白,上好的白玉,哨子上刻着一个皎字。
“不要弄丢了啊。这可是我的宝贝。”明皎念念不舍地盯着那白玉哨子,要不是为了哄这个小鬼,她才不拿出来呢。
“嗯。”李元昱将哨子贴身放好,然后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明皎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坏笑道:“不告诉你,你还是继续叫我仙女姐姐吧。”
李元昱听闻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我娘说了,仙女都是一身白衣的,你——”说着还上下打量了明皎一眼:“不像。”
明皎此时都要气吐血了。谁规定仙女都要穿着一身白衣的?又不是广寒宫的那位,天天穿的跟吊丧似的。
“我!不跟你一个小孩儿计较。走了。”说着,明皎就挥挥手翻墙而出。
李元昱看着夜色下那抹艳丽的背影,表情已经恢复镇定,仿佛刚刚吓得掉眼泪的不是他本人一般,“什么仙女姐姐,明明就是在骗小孩儿。”
第3章 邪祟
明皎回到自己安置的宅院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担心行事不方便,她就只在宅子里留了一个哑巴老仆,平日负责打理宅院的大小事务。这个点,福伯已经睡了。为了避免惊扰周边四邻,明皎轻车熟路地翻墙进入自己的房间。
屋内烛光如豆,明皎拿起伏妖镜深思。当时那猫妖明明被伤化为原形,却突然不知道从哪起了一阵怪风。紧接着,猫妖就不见了。想必是这猫妖靠着同党的掩护,趁机逃了。
只是他们究竟逃哪里去了?明皎端详着放在桌子上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纹丝不动。意味着这附近方圆百里都太平无事,没有妖气。
可是,这魏王府邸离她这宅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照理来说刚刚猫妖残留的妖气应该还能探测的到才对。为何罗盘毫无反应?明皎百思不得其解。
偌大的长安城里风云诡谲,似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布下天罗地网,企图达到自己的阴谋。
是夜,华如月和乌祁此时正跪在一个极度雅致的房间内。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案,案上设着三鼎铜香炉,青烟袅袅,屋内弥漫着伽楠香的香气。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邢窑的白瓷长颈瓶,瓶内插着几只红梅。右边的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张萱《仕女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一拢白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只见那人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
这乐曲再如何动听,此时在两妖的心里都好似催命曲一般。
一曲毕,那男子一招手,边上就有一个侍女上前奉茶,接着门口就上来两奴仆将琴抬了下去。
男子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置在桌案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华如月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连忙爬上前去在男子面前跪下。
“主上,属下罪该万死!非但没夺回鸿蒙紫气还被那女人打回原形,连累乌祁相救。”
叶久卿用锦帕擦擦嘴角,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地下跪着的两个得力手下缓缓开口道:“你确实罪该万死,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他的声音也如他本人一般风流韵致。如若不是他话语里隐隐带着压迫威胁之意,仿佛就会让人误以为是情郎耳边的轻声细语。
一听这话,华如月和乌祁更是不敢再动。主上性情阴晴不定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如若再让主上感到不快,他们两个的小命就更加难保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来路,竟如此深不可测。”叶久卿声音渐渐低沉,语中带有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