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面无表情啪啪啪鼓了两下掌:“厉害了!我跟老邵都没敢这么玩。你说纪教授倒了几辈子霉找到你这么一个戏精?”
“……”
闹了一会儿,祝眠收起玩笑脸,问她:“你是怎么想的?你们家那些事本来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啊。”
“我明白啊。可是他知道得那么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有点自卑,还有点怕被他同情。”
徐羲搅动咖啡,皱了下眉头:“以前在他面前作天作地都没关系,现在一任性就会想,他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所以对我这么好。”
然后就发现,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
徐羲问:“你平时作精附体的时候邵大佬是什么反应?”
祝眠想了一下,笑了:“就做啊,做到我再也不敢提分手。”
徐羲:“……”
果然很霸道总裁了。
可惜……
祝眠了然:“啧,希望我六十岁能看到你们结婚。”
“……”
最后祝眠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牛角尖钻一下就好了,别让人家等太久。”
徐羲趴在桌子上,恹恹地点了下头。
说是这样,接下来三天,徐羲都没跟纪时许见面,直接大包小包住到医院陪护。
徐旭的情况不是很好,宴清在电话里提过,他的器官已经有了衰竭的迹象,没有多少时间了。
徐羲一直都有准备,可是每次看到他平静的脸,还是觉得不行啊,怎么能让他这么走掉。
她坐在床沿,握着徐旭的手帮他活动筋骨肌肉,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说话。
“我和纪时许在一起了。”
“你应该还记得他吧?就你被教导主任叫去学校那回。”
“我惹他生气了。不敢接他电话,也不敢回他信息。”
“我很想他……”
徐羲趴在床边,脑袋抵着床沿发呆。
……
徐羲住在医院这几天,张娟娟一直没有出现,打她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占线的状况。
徐羲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天早上,她捧着毛巾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见护工来换班,随口问了句:“张姨,您这几天有看见我妈吗?”
“见过一次。”
护工舔了下唇,犹豫片刻,说:“徐小姐,你妈是不是在外面借钱了?我那天看见有几个社会上的人在医院门口把你妈拦住了。”
徐羲的脸色白了两分,半晌,说:“奥,可能是推销的吧。”
“是吗?看着不像啊。”护工阿姨嘀嘀咕咕进去。
到中午,张娟娟出现在病房,看见徐羲还愣了下:“羲羲怎么来了?不上班?”
“嗯。”徐羲垂眸坐在床边,给徐旭按摩手臂,随口问,“你去哪了?”
“哦,我最近老觉得头晕,就去挂了个号。你也知道医院,这个那个都要排队……”
“结果怎么样?”
“拍片结果还没出呢。医生说可能不大好,要再做全身检查。”
徐羲一节节地按着徐旭的指骨,说:“嗯,是应该好好看看。钱你不用操心,我和宴医生这么熟,你先看病,到时候我再交费用。”
张娟娟编排了一路的话就这么被她给堵回去了。
“奥、那好。”
她干巴巴在陪护床上坐了一下午,有点坐立难安的感觉。
傍晚徐羲去买饭,随手从钱包里拿了两张纸钞,问她:“想吃什么?”
张娟娟没怎么想,说:“庆丰路的张叔牛杂面,还有隔壁的灌汤生煎,可以吗?”
徐羲点点头,跟护工说:“张姨跟我一起吧,顺便想给哥哥买点东西。”
出门的时候,她转过来看了张娟娟一眼:“我们晚点回来。”
张娟娟笑着摆摆手:“路上小心。”
她今年不过四十八岁,鬓角已经斑白,松弛浮肿的脸颊再也没有当年的风姿绰约。
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追求她的人毫不夸张地能排一条街。
她眼界高,挑挑捡捡认定了家境殷实为人又老实的徐炳龙。
徐炳龙也是真宠她,当小公主在家里供着,就算生了孩子,家里也还是有两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