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许靠在副驾上,看她一脸兴奋地调座椅,突然觉得很虚。
“你上次开车什么时候?”
徐羲眨眨眼,钥匙打着车,单手握着方向盘:“你不要怕,大佬的车技特别好。”
“那,大佬你能先系上安全带吗?”
“哦哦,忘记了。”
“……”
真的是非常虚了。
居然信她的鬼话。
结果上路之后,居然出乎意料地稳。
她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把着方向盘,唇角抿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况,一点眼风都没有扫过来。
纪时许歪着头看她,刚想说什么,被她厉声打断:“别跟大佬说话!大佬要分心了!”
“……”
行吧。
就这样诡异平稳地开了半个小时,车里暖气开得正好,纪时许的眼皮重了些,抬手把暖气片往旁边拨了拨。
目光无意间落在导航上面,楞了一下:“你开去哪?”
“医院。”
徐羲数着前面的红绿灯没看他,一本正经地说:“带你见家长。我们大佬从来不让自己男人没有安全感的。”
“……”
还玩上瘾了是吧?
到了医院,徐羲还沉迷在霸道总裁的人设里跳不出来,挽着他手臂叽叽喳喳:“你别怕,见了家长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跑不掉的。”
纪时许不理她了,迈着长腿走在前面。
……
病房里,徐旭还是老样子,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导管。
纪时许站在床脚,看着徐羲动作娴熟地给他翻身擦背,心里钝钝地疼了一下。
之前郁结在心的那股气忽然就散掉了。
相比她有没有遇见过别的特殊的男人这种问题,明明就是一起走过了青涩懵懂却还是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候错过了她——这种事更加让人耿耿于怀。
两个人在病房小坐了半个小时,一起回了徐羲的家。
纪时许在厨房热牛奶,徐羲趴在流理台上看他的背影:“你别看我哥哥现在这样,他以前很帅的。追她的女生绕起来能围着操场转半圈。”
“我知道。”
“诶?”徐羲的脸立起来,下巴抵着台面,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
“高中的时候,见过面。”
他关了火,把牛奶倒进马克杯里,浅浅的牛奶的醇厚味道弥漫开。
徐羲跟着他走到沙发边,还要细问,被他喂过来的杯子堵住话,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
温温的,刚刚好。
她舔舔唇,眼巴巴看着他:“还要。”
她从小就习惯在睡前喝一杯牛奶。以前有徐旭,后来没人管她,这个习惯断了很多年,现在换了纪时许给她接上。
都把她惯得很好。
纪时许看着她把牛奶喝完,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徐旭那样子,有几年了?”
徐羲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七八年了吧。”她抱着一个抱枕,明显对他和徐旭之间认识的事更感兴趣。
纪时许没回答,沉默片刻:“跟我说说你的腿。”
徐羲不是很懂他为什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盘着腿往他那边挪了一下:“也没什么啊,就是不小心被债主推下楼了,还趁机抵了一大笔债务。”
看他怔怔的,以为他是担心腿的伤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安慰他:“平时几乎没感觉的,刚出国那段时间我还能在舞蹈班当老师呢,后来也不是因为腿的问题才不跳了。你别担心,我一直很注意的。”
“嗯,你很乖。”
他声音有点哑,把人揽过来抱在怀里。
好像有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好。
他喜欢的姑娘虽然没心没肺,但是坚韧顽强。
……
把话说开之后,徐羲心情很轻松。
一只手扶着他肩膀,单只脚在地上摸索拖鞋:“这个沙发太窄了,我帮你搭气垫床……”
徐羲这边只有一个卧室,纪时许一直睡在沙发床上,有一天她半夜起来喝水,看见小可爱不睡狗窝跑来蹲在他腿边,硕大的身体占了大半个空间,看起来有点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