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随手捏了只草莓,放在嘴里,委婉试探着问:“昨晚一夜没睡吧?”
李诗尔惊诧,不知道时欢怎么知道,但她也没想要撒谎,于是诚实点点头:“嗯。”
“啧啧。”
李诗尔觉得时欢看自己的目光更爱惜心疼了。
“……”
她扭过头,闭上眼睛。
时欢坐在她床边,一边滑手机,看各种八卦新闻花边,一边捏草莓吃。
不一会就把那一盒草莓吃光了。
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又开始拆三明治的包装。
拆着拆着,察觉出不对劲来。
邵垚森人呢?
回宿舍了?
不应该呀,她刚才才从他们宿舍转了一圈上来,只有陆乔在才对。
时欢嘴里咬一口三明治,伸手把李诗尔摇醒。
也不能说是摇醒,因为李诗尔根本没睡,就是单纯闭着眼睛,不想交流而已。
时欢见她睁开了眼睛,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问她:“你们家小少爷呢?去给你买饭啦?”
说完更觉不对,这床头摆着的不就是饭吗?
李诗尔顿了顿,敛住神情,很平静地陈述实情:“他回德国了,早上八点的飞机。”
卧槽。
往返这么贵的机票钱,就为了……日哦,邵土木哥,千里送啊这是。
李诗尔说完这句后,就没再开口。
她偏头看向窗外,大雪初歇,阳光稀稀疏疏,只探进阳台内一寸处。
阴影很浅,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她忽然觉得,邵垚森可能是冬天里的一抹阳光。
撒向大地,几许稀薄,留不长久。
却让人眷恋流连,不舍松手。
可是真的不松手,他就不会消失吗?
或许是为了应验她的猜测,乌云略过,鲸吞掉太阳,严丝密缝,透不出一丝光线。
整个世界再次变成阴天。
李诗尔和邵垚森的交流又恢复了见面以前的模式,比微.信联系要热切一点,比通宵电话要疏离很多。
不咸不淡,可有可无。
日子一成不变地划过,将日期翻页。
转眼到了冬至。
李诗尔班上组织一起包饺子。
李诗尔坐在长沙发上,手指娴熟地包了一只又一只,安静听着其他同学的嬉笑打闹,不参与却也没过分不融入。
还是团委擅长协调气氛,讲了几个笑话,把场子活跃开了,拿面粉去糊其他同学的脸。
忽然李诗尔旁边也有人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李诗尔下意识回过去,一来二去,算是成功融进集体。
闹过之后,几个女生一起结伴去清理,李诗尔洗了把脸,整理过头发后,站在门口等其他人。
随手拿出手机看。
刚点亮屏幕,手机就被其他人抢去。
一个女生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带着玩笑语气地控诉她:“哎,我说大系花,今天可是我们整个班的聚会,你不会临时有什么约会,提前想溜吧?”
李诗尔摇了摇头,怎么会,她朋友很少,这种节日约她出去的更是没有。
她刚才只是想看看妈妈有没有给她发节日祝福短信而已。
她这样说了,那女生偏不依不挠,硬是要她把手机关机。
李诗尔见那女生很可爱,而且目光确实是友好亲近的,笑了笑,也就顺从地关了手机。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亲手包出来的饺子,又换了场地,一起去玩儿狼人杀。
李诗尔不好推脱,也就一起去了。
开始不太懂规则,后来越玩越上手。
越来越厉害。
连其他几个老玩家都直夸李诗尔太有天赋了。
李诗尔抿唇笑而不言。
狼人杀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纸牌游戏,但规则还算好懂,她不常说话,却喜欢观测别人的表情,也算是稍微有点小技巧。
她盯着手上的女巫牌,突然想起来在苏州的时候,跟时欢和陆乔两人一起玩儿扑克牌。
那个时候,邵垚森也在,虽然一切都还没挑明,却是很好很好的时候。
她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现如今,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
一直玩到临近十一点才散场。
李诗尔回到宿舍,刷牙洗脸之后,换睡衣躺在床上,拿过手机,开机。
她发现自己有一个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