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普通的问话是有魔力的。
时欢暂停了骂战，眼睛朝陆乔瞪过来：“说，你站哪边？”
陆乔摸摸鼻子，缩到角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南京的，苏中区，不掺和内斗。你们继续。”
导游轻嗤：“什么苏中，南京明明是安徽的。”
陆乔震惊地瞪大了眼：“卧槽，您这鄙视链可真够长，都鄙视到省会了？”
导游嗬声：“安徽的省会？”
陆乔：“……”
他摆摆手，“得，我服了您了。导这一趟多少钱？我现在给您结账，您走好，我们不用您给导了。”
导游知趣也不吵了，拿了钱就走，离开前还顺带白了他们一眼。
短暂的插曲，搞得李诗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疑惑：“陆乔你是南京人啊？”
陆乔“啊”了声：“不过我没在南京待过，一直都跟父母住北京。偶尔回江苏，也是去常州看看外婆。”
“哦。”
李诗尔点头，又问时欢：“欢欢你哪里的呀？”
“怎么，查户口啊？”
时欢没好气，但还是告诉了她，“高邮。”
“咸鸭蛋？”李诗尔莫名觉得这个地方熟悉，自顾自背了起来，“腌蛋以高邮为佳，颜色细而油多……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时欢见她背个没完，赶紧喊停：“停，打住！语文课代表啊你是？”
“嗯，是的。”李诗尔承认。
时欢无语：“……”
跟在后面的陆乔眉毛拧起，费劲地回忆什么，小声嘀咕：“这段文章怎么这么耳熟？迅哥儿的吗？”
“鲁迅没写过，不关鲁迅的事，”时欢简直狗耳朵，歘一下回过头，向上翻白眼，“这是汪曾祺的。”
李诗尔和邵垚森也忙点头，表示认可。
陆乔：……
好不容易装回好学生，容易吗他？
真一点都不给小爷面子。
没了导游，接下来，他们几个走得更显毫无章法。
也不知逛遍园子没有，四个又都不是爱拍照留念的人，没多大会儿摸到门口，就直接走了出来。
景区外面有两排卖纪念品和小吃食的摊铺，李诗尔和时欢一间一间挨着逛。
陆乔和邵垚森则拿着四个人的身份证去排苏州博物馆的队。
排队的人特别多，一直排到街的尽头，两人边走边聊天。
远处看两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并肩站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走进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内容，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陆乔猥琐笑：“森哥，她们俩的身份证呢？”
“怎么了？”
邵垚森从包里拿出，递过去。
陆乔边欣赏边碎碎念。
“我操，时欢这照片几年前的呀，怎么没有眉毛？”
“别说，咱们国家的身份证，可真是女人的照妖镜。”
“我要把它拍下来，以后再吵架，我就把图片发过去，吓死她。”
邵垚森默默把李诗尔的身份证不着痕迹抢回去，顺道不小心瞄了时欢的身份证一眼。
“住址江苏省常州市？”
他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好像说，你外婆是常州的？”
陆乔停了拍照的动作，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
邵垚森笑笑，“就觉得，”他故意停顿，“真巧。”
“哈哈哈哈哈哈是挺巧的。”
陆乔大笑着附和，似觉得时欢的身份证烫手一般，忙丢回给邵垚森。
把手机也收了回去，没有再继续拍。
正午太阳特别晒，他们排了约摸十几分钟，前面队伍丝毫不见缩短，远远望去，只觉渺渺无期。
时欢和李诗尔走了过去，手放在额头挡着阳光，“要不我们走吧，太热了。”
“先吃饭去，有机会再过来。”
四个人叫了辆车，回到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
江浙菜偏甜，四个人都没动多少。其他三个是消受不了这种怪口味，时欢则是……害怕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