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很没有合群意识的邵垚森,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玩。”
继而回想到什么,他微俯身凑到李诗尔耳边:“在赌王面前不敢献丑。”
声音低不可闻,只够两人能听见。
李诗尔:“……”
第一个念头:就知道他肯定也听闻过她的传说。
那个时候几乎全校皆知,他的确也不太可能不知道。
第二个念头:在车上她说完自己玩牌很厉害后,听到的那声轻笑果然是真的,不是幻听。
第三个想法还没酿成,就被时欢拉坐到地毯上玩牌。
全国各地区的玩牌规则都不太一样。
时欢和李诗尔讨论着统一了一套玩法,然后再讲解给陆乔听。
邵垚森就松松懒懒坐在旁边看牌,眼皮有点抬不太起来,表情也是混沌迷糊,并不参与他们的玩乐。
倦怠慵懒地,有点像只温驯却不大爱理人的猫。
无声无息,头往下一栽一栽的,栽着栽着就栽到了李诗尔的肩膀上。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沉甸甸的一下。
身躯里仿若有一只手,将她的心也拽下去一截。
下巴稍稍一动,就蹭到他熟睡时的额头。
李诗尔心底若有似无流动着,某种说不出口的奇异的亲密感。
然后无声领略这体温交换的缠绵。
她僵硬着身体,姿势别扭,不敢大动作动弹。
尤其目光触及到邵垚森眉宇间的倦意和眼底厚重的阴影,就更不敢动了。
整个上半身都在努力配合着支撑他的重量,甚至还体贴地向上举了举肩,配衬他的高度,让他枕得更舒服一些。
李诗尔感觉现在自己脸上写满了任君欺压四个大字。
尤其对面时欢还不停地,一个劲冲她暧昧挑眉眨眼。
她唯有强行感觉不到脸上的热度,保持淡定,尽力全神贯注打牌。
肩膀越来越酸,出牌也不敢大声,动作很轻地,她小幅度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
没想到把人给吵醒了。
“要不你回房间睡吧,我们打牌小声点,不吵你。”
看着他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李诗尔委实有些心疼。
邵垚森低垂着头,嗯了声,鼻音有点重。
半天却没下一步行动。
李诗尔一边顾着手里的牌,一边侧过眼看他是不是又睡着了。
邵垚森揉了把脸,站起来,没说什么直接回了房间。
门开关的声音。
身影一离开,时欢立刻大惊小怪:“十二,你怎么能赶人走呢?太不礼貌了!”
“是他困了啊,在这又睡不好,还容易着凉。”
陆乔接过话:“在房间估计更睡不好,昨晚他好像就没睡着。这人比小爷我还矫情挑剔,五星级酒店,他愣是嫌人家卫生不达标,重新换了一套床单被罩。”
时欢:“爱干净嘛,总比邋遢强。原来他一晚上没睡啊,我说他白天怎么玩也情绪不高。”
“诶诶诶,”时欢想到什么,八卦地问陆乔,“他平时在宿舍就穿这种卡通睡衣呀,看不出来嘛,大美人攻还有一颗童心。”
“好像是....”陆乔快速扫了眼李诗尔,“他小学暗恋的一个女孩特别喜欢看这动画片,里边最喜欢懒羊羊。他床头还有一个懒羊羊抱枕呢,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我靠?抱枕?土木哥少女心也挺足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见对面的李诗尔许久没出声音,时欢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脸愧疚地看过去:“十二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就是闹着说笑说笑,不当真的。”
“小学嘛,那都多久远的事了,我小学还暗恋过我们体育老师呢。屁小孩什么都不懂,暗恋也作不得数的。”
“噢。”
李诗尔没认真听时欢说了什么,心不在焉地敷衍回了声,重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她脑门嗡声炸开一样,陆乔的“暗恋”两个字不断在耳边立体循环广播。
邵垚森小学暗恋过她?
陆乔一段话说完,大脑已经擅做主张从记忆里扫描出一个信息条。
鬼使神差地,蹦出上面那一行字。
小学的时候,她确实挺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的。
而且在周围同学都喜欢喜羊羊和美羊羊甚至灰太狼的大环境下,只有她独树一帜,偏爱懒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