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奶奶可以进来么?”门外传来小心翼翼又期待的声音。
不大习惯这样的亲密,也懒得应付,本想拒绝,无奈是老人,狠不下心来。
从床上爬起来,无力地打开门。
奶奶热情地走进来,双手藏在背后,像变魔术似的:“瞧,奶奶已经看完了!”
“这是?”揉揉自己的眼睛,等待着回答。
“你从前写的书。”
“什么?”不可置信。
“这是你的处女座。尽管是言情小说,不免有些遗憾,但总归是你努力的成果!”
我睁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左翻翻右翻翻,哪怕我现在是断了的弦,怎么也与从前带不上那么一丝丝的关系。
“可以借我看看么?”我询问道,“我以前那么厉害的么?”
“本来就是给你的,知道你忘了,特意带过来。看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她拍拍我的肩膀。
“谢谢奶奶。”我掩饰不住兴奋。
“傻孩子,早点休息罢。”
我恨不得一晚上将它看完。可是如果只为迅速看完而看,那便是白白浪费了从前的心思。香茗应细细品尝。
生活最美好之处就在于一切出乎意料,一切都是未知。
总算能稍微愉快地入睡。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密密麻麻地,坡两旁的树枝上开满了粉色的紫荆花。雨夜之中,只有那么几个行人。
只见一个长发少女,戴着耳机,一件白色不规则衬衫配上一条蓝色长裙,不时地抬头望望天空,望望行人。
约莫十分钟,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少女将礼物递给他,愉快地挽着他的手,一同向天桥那边走去。趴着扶手,看车来来往往。
雨停了。
少女踮起脚尖,轻轻抚上他的唇,像是做了什么害羞的事,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又迅速离开,低下了头。
两瓣嘴唇轻轻触碰。
分开后,两人又一同将头趴在栏杆上,嘴角微微上扬。不约而同地瞥向对方,目光对视,又默契地看那绵延不绝的车。
仔细一看,我大惊,那女子竟是自己,那男子竟是同自己对视的人!从床的边缘掉了下去,冰冷的地面,与疼痛的身体,终于让我从睡梦中彻底清醒。
回味一遍,那情景还留在脑海中。
手摸索着打开灯,光着脚丫跑向穿衣镜,不,那不是自己,也不是母亲,同样的面孔,但那女子分明比较青涩、稚嫩。
班长说得对,这分明有蹊跷。母亲,我,他,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怎么会那么真实?我触碰着自己的唇,它似乎还留有余温。
我强迫自己去回忆,可越想头却越疼。那股莫名其妙的伤感又浮上心头。
我扶着墙瘫下,眼神空洞,什么也不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应该去干什么,不知不觉冰凉的眼泪划过脸颊。
回过神来,想起那一幕幕,母亲怪异的行为,父母之间奇怪的对话。我又立马起身,跑去床边,拿上手机。
“班长,你认识相关的医生么?”
要振作,明天有工作失眠亦是有罪。拥有独立的收入,方能脱离父母的控制,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振作,小夭,什么事都没发生。睡吧,养好身体方有精神面对纷扰的事务。
关灯,闭上眼睛,又是那一幕。场景中的他们如此甜蜜,倘若是梦,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象?
不得而知,头又疼起来,我捂住耳朵,蜷缩着身体,抱紧被子。
抑制不住眼泪,任眼皮再怎么重,也入睡了不了。就这样,空空荡荡地发呆了许久,麻木没了知觉。
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整理书籍,查阅空缺。
人在曹营心在汉。
应该先找明姨探探口风,治疗的同时也应密切注意大家的变化。思索着该怎样静悄悄地做好这一件事。
沉住气,欲速则不达。
想到这些,便觉得很丧,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
“笔掉了。”秦起啃着面包,冷冷地说道。
“阿?”我条件反射地反问。
“你的笔掉了。”
一惊,才匆忙捡起笔,继续登记。
若芳夺过笔,推着我去坐着。
被嫌弃了。很压抑,许是人太多。我坐到门槛上去,望着周边的一切,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