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起起落落的。终于可以结束了。
临睡前，才发觉林睿发来好多的信息和打来很多通电话。
我拍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真是老了，总忘事。”
我赶紧回拨，想想他可能睡了，马上挂掉。改回发微信说：“睡了吗？”
“睡了。”简单地回应。
“噗”。我笑出声来。
赶紧打过去。
“生气了？”我问。
“没有。哪有生气。”
“哦~”。我拉长音调。
“你打来干嘛？”
“哄我那可爱的大男孩呢。”
“哦，你就是这么哄人的？”林睿的声音显然是有了起伏。
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便将刚刚的事告诉他，当然，隐藏了自己的心情变化的那一段。
“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家里乱得很，吹了会儿冷风，头都有点疼了。”我揉揉太阳穴。
“欸，我们现代人太痛苦了。自文艺复兴以来，教育普及使得人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把上帝给丢掉了，偏偏人类又无法接过上帝的担子，各人都有各人的看法，这才痛苦吧？你看，一个人的想法跟几十亿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才有了争吵。更惨的是，谁也说服不谁，没完没了。”
“那看来是吵得很厉害了。”
“姐姐也总还算是低头了。不过就是两代人各有各的看法。”
“要说，你姐姐也该早点儿做准备。突如其来的，不用想，准知道你舅妈要大闹一场了。”
“嗯，换方式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我放松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软软地说，“林睿呀。”
“嗯？”
“你，会害怕结婚吗？”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没有阴影是不大可能的吧。
“恐惧吧，但同时又憧憬着。总的来说，憧憬大于恐惧。总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但又没做过什么大坏事。获得平凡人的生活总还是可以的吧。你呢？”
也是呢，要是恐惧的话，又怎么会主动相亲呢？
“谈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嗯，就是觉得啊，结婚应该就是一件自然而言的事情。当然，我指的不是被催婚，因同龄人都结婚而被迫随大流的那种。就好比我跟你一起啊，到了一定程度了，那它就是很自然的事。因为有你在，一起面对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一个人遥遥晃晃，步履蹒跚地走完这一身，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遇见你时，知道你心中的耿耿于怀，也曾试过远离，但你就像一块磁铁般，再怎么坚如磐石，也无可奈何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了。你问我怕不怕婚姻，我是怕的。你如果害怕，那便不要再在其中增添我的阴影了。我排除万难来到你身边，所以我们要好好的，好吗？”
这样讨好的又宛若承诺的询问，与今日的经历交织在一起，让我悲喜交加，不更多的是恐惧。姐姐或许也许下过不少的誓言吧？
什么时候需要誓言了呢？古人发誓，往往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无可奈何之时，只好拿着自己的人格来担保。
是不是，你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呢？
“嗯。我不增添你的阴影，那你也不要先放开我的手。我们都好好的。”我强忍着眼泪。
他在害怕着，一路以来都是的。我当然也是害怕的，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他。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嗯，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这样的卑微。怎么能这样，我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卑微？我是有多么的不好，才给不了你安全感。
“那我们多聊一会儿。”
第57章
抱着软软的被子，听着那端一紧一缓的呼吸声，只觉得现世安好，宛若进入了美好的梦境，在那儿，不会有任何的烦恼，永远都有着自己的后盾。
“后天就是元旦了……”
“我想跟你一起。”我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应着。
半夜醒来时，隐隐约约听着呼吸声，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可用手摸索着，只碰到了冰冷的手机。这才发现身旁并没有人。
那么哪儿来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