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愧疚的要死,如果不是她,或许当时能从窗口首先逃出来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了。
是她啊,现在最应该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她。
将脸埋在温阳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胸膛的上,他的胸膛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暖,现在的他整个身体都是冰凉冰凉的,任她怎么叫他也没有一点点回应。
泪水弥漫,手上带着的手镯也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哀伤一般微微散发着微弱的光。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用自己去为他挡住这场劫难,她这样想着,连哭的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
手上的手镯感知到了主人的愿望,开始猛然的颤抖震动,然后如火一般的突然变得滚烫,热度烫着她的手腕疼痛的要死。
苏甜的手刚一接触它,直起身目光刚探过去时它的光芒却瞬间暗淡了下去。
“咳咳~”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人也突然有了动静,随着喉间的轻咳,他吐出来了翻涌在胃里积压的水。
温阳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模模糊糊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似乎是看到她了,他的唇角竟然淡淡的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随后又好像终于安心了一样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围原本准备撤离的工作人员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个意外的奇迹,微微的愣了一下后开始连忙招呼着赶快将人给送到医院进行检查急救。
舒飞宇也不敢相信,楞楞的看着已经被抬在担架上的温阳。
“你们是他的朋友吧!赶快联系他的家属,跟着我们上车!”有人过来冲他们突然说道。
苏甜也十分的意外,但是温阳的醒来还是令她十分惊喜的,点点头,站起来时她微微抬头冲来的人扬起了一抹欣喜激动的笑。
来的人看着她,突然静了一瞬,随即整张脸在她目光下慢慢的泛起了浅浅的粉色,一双眼睛盯着她都直了。
阳光下,她的妆容因为已经在水中浸泡了许久已经脱落了一点,再加上刚才她毫不顾忌的趴在温阳身上埋头痛哭,她刚出水时所仅剩残留的那点妆容也不知道何时也消失殆尽,夏日的阳光极其炎烈,现在的她的头发已经被晒得半干,一张脸上不染半点粉黛,干净而剔透,如同一颗纯净的水晶一般有一种十分惊人的美。
眼前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熟悉,苏甜一僵,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
伸开手,什么都没有,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熟悉厚重东西。
回过头,舒飞宇的眼神也已经突然变得十分复杂,陌生又熟悉,还带着点点被震撼到的惊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苏甜。
因为她是第一个被完好无损送上岸的,上车的时候外圈有一群被拦在金门大桥旁的媒体记者见他们走了出来开始疯狂的对着他们拍照,拉扯着他们嘴里狠连珠炮一般的问着问题。
没有了以前化妆品的掩饰,苏甜下意识的低下头不让他们拍到自己的脸,嘴上并不回答。
舒飞宇过去紧紧护住了她,跟着她上了车。
昏暗紧闭的车厢里,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苏甜看到了他眼里的疑惑,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跟他解释,她实在是太累,因为巨大的水压掺杂着车子的玻璃碎片和其他车子上东西的撞击,不单单是因为溺水昏迷,温阳的情况并不乐观。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和分出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手上,紧紧环在她手上的手镯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突然的灼热感,现在的手镯安安静静的贴着她的手腕,苏甜轻轻的摸上去却在它紧贴在自己的皮肤处摸到了斑斑崎岖层叠的凹凸印记。
这是刚刚被那股灼热烫出来的痕迹,趁着外边透进车内的阳光,苏甜放眼过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手镯的下方的手腕处,有一种极其复杂的花纹像是被一个顶级画工仔仔细细的被画到了她的手腕上了似的,那种印记,像是被人一笔一划的用一只无形的笔给镶嵌到了她的骨肉中了一样,让她想毁也毁不掉。
刚才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紧紧的捏着手镯,苏甜微微咬紧了下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车子从桥上坠落的速度极快,其速度相当于好几吨重的物品从十米瞬间坠落到了地面,冲击力可想而知的有多大。
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大巴路过金门大桥的地方正巧在一个消防救援团的分支地,再加上他们只是一小波人,所乘坐的车子也是小型大巴车,救援团队出动的也及时,车上的学生除了有受伤以外,好在并没有什么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