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抖着声儿,终泣不成声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意怀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第一时间发表了要推迟之后“傲雄争奇”比赛的消息。
众人一听,说什么的都有,可唯独没人能想到此事与燕淮山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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洧之与唐棠休息片刻便开始七扭八拐的将人带入器冢一所殿内。
唐棠抱着傅淮衍,眼前的建筑从外表看宏伟壮观,气势迫人,可走进去却简陋不堪。
“这……”
“这是公子的住所。”
“什么?!”公子的住所
唐棠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公子住这里?公子住在器冢里面?”
“为什么?”
唐棠实在不解,她环顾一圈,这住所就是个空壳子,里面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居然是他的住所?
“你先跟我将公子放下休养比较好。”洧之没有解释,伸手接过傅淮衍钻入后殿。
唐棠急忙跟上去,她以为后边会好一点,没想到后边也是一如既往的空旷。
要不是洧之说,她都能以为这里是荒废很久的空宅。
洧之安顿好傅淮衍,唐棠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人。
她望着如同一张白纸脆弱的傅淮衍,心底就忍不住的一层层泛着酸。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么一个人生活的如此寂寥?
从之前她就隐隐觉得,能因她一只小船发笑的人之前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这么好的公子,不应该这样的。
唐棠抬起手慢慢的挪到傅淮衍手边,轻轻的落在他手背,指尖微曲攥住他的左手。
洧之解释说傅淮衍身体特殊,百毒不侵的同时也用不了任何的补品。
他身体自我修复太快,小伤一刻就能自我愈合。
加上他从小习武,体内有劲气护身,一般刀枪只能伤他身,不能伤他本。
这次唐棠与徐长白两次戳入他胸口,这次恐是凶多吉少。
洧之走过来,只看着唐棠安静坐在他身侧,抓着他手默默落泪。
“公子……为何不想……”唐棠低着头小声问,话是在问洧之,可那视线还死死锁着傅淮衍。
“大概是太累了吧,我只知道他活着也不过是为了践行他师父遗言。”
“什么……?”唐棠忍不住蹙眉。
洧之见状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坐她身侧,将自己知晓的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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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的傅淮衍都是在被骂怪物声长大,习武时走火入魔的他造下“陵城屠杀”的罪孽,滋事重大,整个江湖动荡不安,瞬间掀起千层万浪。
围剿大队有去无回更让傅淮衍怪物之名人人皆知……
“你这怪物……早知今日,吾当初就该把你掐死襁褓之中!”傅鸣怒瞠双目道,一柄剑被他亲手插_入自己亲儿子胸口。
在亲情与大义之间,傅鸣选后者。
他话刚落,胸口一阵痛处直戳他头皮,伸出去的手来不及收回,傅鸣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的冒出的剑,堪堪回头望着握剑的绝色美人。
“你……”刚开口一个字,胸腔涌出的鲜血瞬间堵塞嗓子,眼神一个恍惚随后一片漆黑。
“砰。”傅鸣径直摔倒在地,只剩那把剑还插在傅淮衍胸口。
傅淮衍错愕的看过去,嗓子口已被堵死,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只能无措的望着他母亲转身离开,只剩那含恨的眼神久久刻入他脑海。
他才终晓,何为怪物,何为祸害。
因他,家破身亡,因他,数千人无辜丧命。
他该死。
那一年,傅淮衍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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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抓着他的手骤冷,胸口一阵阵闷痛袭来。
听着洧之说的话,她眼前仿佛浮现那时场景,好像能感受到当时傅淮衍孤零零的站着,胸口还插着剑,还淌着血,父亲就这么死不瞑目的倒地上……
他当时,还该多绝望。
“那……后来呢?”唐棠捏着傅淮衍的手,哑着声问。
“后来……”洧之仰起头念着这两个字,视线投向屋顶一处,涣散着眼神,再次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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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的傅淮衍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了一整天,任由胸口的血流干,任由骤起的狂风吹起他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