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还是生气:“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你在家吃了几顿早饭?能不能好好吃完早饭再走,能不能?!”
陆追源(咀嚼咀嚼):“……”
他还要发飙,她看了下表,夹了两片火腿塞进他嘴里:“吃不完了,别浪费。”
他刚把火腿咽下去,陆追源已经把保温盒收拾好,飞快地说:“来不及了,我只挤出30分钟的休息时间,不能陪你,你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玩得开心点。”
“什么?”他措手不及,原以为这一天所有员工都能放松一天,主办方的邀请函里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被她扔下不管,一时情急,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就不能陪陪我?”
“没办法,前几天组里新人犯了个简单的错,却害得我们之前的数据全部作废,不得不重新来过。时间太紧,确实很赶。”
石岩感到一阵失落,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声音出来只是两个心酸的音节:“追源……”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让人难受了,陆追源咬咬牙,说:“白天再也挤不出时间来了,晚上或许如果你能等的话,晚会的时候我尽量抽时间出来陪你。”
几乎是立刻的,他说:“我等着你。”
基地的公共接待区和休闲区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游园会,丈夫和妻子,父母和孩子,兄弟和姐妹,儿女和长辈,拿着积分卡来往穿梭在各个分会场,一片欢声笑语。
陆追源走了,石岩哪里也没去,找了个僻静的会客室角落,拿杂志往脸上一盖,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或者成群结对,就他孤家寡人,简直要燃起报社的心。
不爽*4。
睡觉!
终于熬到夜幕降临。晚会总共两个半小时,基地财大气粗,热场歌手都来头不小,正经演出时更是星光熠熠,然而石岩的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舞台上。
他只知道身边属于陆追源的那个位置,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一直空着。
骗子。
他从期待,变成失望,进而愠怒。
不爽!!!(*5)
当陆追源终于找到座位上来的时候,石岩正在气头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小声道歉,“实验室里又出了点小状况。”
“……”
他目视前方,专注地看着舞台,好像突然对表演有了极大的兴趣似的。
陆追源讪讪地坐了一会儿,听一个不认识的歌星声嘶力竭地在台上飚高音。按照她的喜好来说,这节目实在折磨人的耳朵,但无疑她的喜好落后于潮流很久了,一曲歌罢,掌声雷动,安可声不绝于耳。
石岩跟着掌声潮懒懒地拍了几下巴掌,仍旧一个正眼也没有给她。
她觉得挺没劲的。
“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回实验室了。”陆追源起身要走。
他终于有了动作,猛地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座椅上。
“干什么?”她扭头问,“不是不理我吗?”
他牢牢地扣着她的手,声音有点委屈:“是你放了我鸽子在先。”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
“那又怎么样?道歉也道得敷衍,一点诚意都没有。”
石岩不满地看着她,陆追源充满困惑地回视,似乎在思考到底什么才称得上“有诚意”、“不敷衍”的道歉。
忽然她顿悟了什么:“给你写个检讨书?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写。”她特别有诚意补充说,“手写。”
“坐好!别动。”他拽住坐言起行的某人,把她微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兜里,“真是败给你……”
十指相扣安安份份地看了两个节目,演的什么,两人却浑然没有在意。
双方都不是喜欢这种闹腾场合的人,忍受着不舒适的座椅、污浊的空气和超分贝的噪音,只为了忙里偷闲中能与身旁那人悄悄牵一会儿手。
纯情得像两个早恋的中学生似的——石岩心想,一边想着一边蠢蠢欲动地把手伸出来揽在她的腰上。
“别这样,”陆追源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低声说,“周围都是一个大部门的同事,被人看见了不好。”
该死的“姐弟”……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把户籍关系登记成姐弟,就算沦落成黑户也绝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