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烛明一抬头满眼的慌乱被太后搜索的一干二净。
太后估计是许久都未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认真的。”皇上说,“时候不早了,太后先回去休息吧。”
夏烛明看着太后被扶着走出去,恍若一场梦。
“你怎么直接就跟太后说了啊?”夏烛明焦急得不得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看我?”
“现在就直接‘你我’相称,不说‘奴婢’了?”皇上轻笑,坐在了椅子上冲夏烛明招手示
意让她过来。
夏烛明晕晕乎乎地走了过去,有些害羞。
“都老夫老妻这么久了,还这么不好意思啊?”皇上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
己腿上。
“太后那儿到底要怎么办啊?”夏烛明还沉浸在刚刚太后打量自己的眼神里。
“你最该看中的不是我吗?”皇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他人比朕还要重要吗?”
“不不不。”夏烛明赶紧否认,“谁都没有你重要。”
皇上太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就算听到过,也不是自己心爱之人说的,所以并无多少触动。
现在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失而复得后两人心意依然相通,这种感觉可遇不可求。
皇上盯着夏烛明看了一会儿,凑上去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两人呼吸交织间,皇上看见夏烛明的脸变得更红了。
“在我这里你也最重要。”皇上十分满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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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们走吧。”容妃的贴身宫女背上包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她看着容妃这副样子其实也挺不好受的,双眼深深凹陷了进去,以往红润饱满的脸颊现在皱纹横生,嘴唇裂了好几道印子也无暇顾及。
可是明明她刚进宫的时候,这是位容光焕发对她甚好的娘娘啊。
容妃浑身抖着站了起来,宫女迅速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去把倪似月找来。”容妃开口,但是声音已经听不出来是一个正常女人了,沙哑到像是干渴了好多年的荒漠旅人。
\"娘娘。\"宫女十分不高兴,“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要见她啊,再说......”
再说她现在已经疯了,除了皇上谁都不认。
“呵。”容妃冷哼一声便再无下话。
已经没有人再任她差使了,干脆自己被扶着到了杂物房去看看倪似月现在到底如何。
一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各种异味的味道把两个人差点熏得晕了过去,地上脏兮兮的布和衣裳
扔的乱七八糟,角落里窝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一看有人进来,这个女人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双手抱住腿不停地颤抖。
“别装了,是我。”容妃说。
倪似月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跌到谷底的女人,却还打扮得一丝不苟,去个佛塔还当成要出
嫁似的。
“我们现在两清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容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环顾整个宫,一如既往地冷清衰败,可是一开始还有个盼头,后来啊,就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当了。
倪似月在脏成几缕的头发的遮掩下勾起嘴角轻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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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色席卷了整个京城,比当时夏烛明来京时还要鲜艳热烈,仿佛满城都在庆祝这个盛大庄重的仪式。
着一袭红色的大袖衣,另披一件霞披,衣上精致的龙凤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冠摆正,步
履纤纤。
在万人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皇帝身边,那些或嫉妒或艳羡的目光一一聚焦,仿佛万盏灯直直照在了夏烛明身上。
她不再是昏暗黑夜里一盏小小的烛台,只能隐约发出不惹人恼的微弱亮光,而是万众瞩目的能够站在天之骄子身边的炽热光源。
普照万物,滋润众生。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阶下的大臣们,身旁的妃子们一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烛明侧过头微笑着望向皇上。
皇上感受到她的注视,并未转头,但是夏烛明却捕捉到了他掩饰不住的满足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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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做朕的女人是不是十分满足。”皇上夜里坐在龙榻上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