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影响,聂因要解决也很容易。
叶红霜一直不懂这个“时机”到底指的是什么。
金灵蛇女死了,卫剑行也死了,她和聂因之间的交.易应该也算成了才是。
叶红霜没有再回艳冰窟,而是留在了龙剑山上。
她和叶白琼早年聚少离多,不想现在也体会了一把姐妹形影不离的感觉。
只是没过多久,叶白琼就在一次外出途中碰上了一个年轻和尚,那和尚觉得叶白琼有慧根,却性子偏执,缠着她要将她度化了去。
叶白琼明明讨厌他,见着他人就烦,但叶红霜故意说要动手除了他时,却又百般为那和尚求情说好话。
“其实他那人就是有点一根筋,别的还是很好的。”
“他做的素斋可好吃了,还打算等还俗后,就在上京开一家素斋馆。”
叶红霜有些意外地问了一句:“空一和尚说要还俗?”
“对。他是幼时走失之后,被寺庙里的老和尚捡到养大的,虽然不记得家在哪儿,但记得自己有父母,一直在找自己的父母。”
“如今父母找着了,自然不能一辈子当和尚啊,他父母也不会愿意。”
空一和尚还俗之事,在江湖上很是传了一阵。不少人都觉得天武寺少了空一和尚,怕是要没落下去,不想继任的住持,武功不及空一,手段却很是了得。
天武寺后来不仅未显颓势,还隐隐有声名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在叶白琼和空一和尚结亲之后,叶红霜便明白了那个“时机”是什么。
其实对于叶白琼而言,和丈夫一起寿终正寝,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叶红霜送妹妹出嫁那日,迎亲的队伍排了一整条街,人群熙攘中,她隐约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视线中一闪而过。
流水席从早摆到了晚,因为客人实在太多,还有不少宾客被安置在附近湖中舫上。
叶红霜难得参与这热闹之事,也租了条舫船,荡在湖中,又唤来几个伶人弹琴唱曲儿助酒。
这凡酒醉不了她,然而她靠在船头,吹着夜风,却有些微醺之意。
“琵琶曲儿,满江湖,笑问君醉尘与共?”
湖面上隐隐传来一曲短歌。
叶红霜听到这唱词,下意识地出口唤了一声:“醉尘君?”
无人回应。
叶红霜想了想,改口喊了一声:“师父?”
下一刻,有人踏波而来,身形潇洒,宛如游龙落鸿一般落至船头。
叶红霜侧首去看他,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不知为何又张口喊了一声:“师父?”
醉尘君摘下斗笠,望着叶红霜。她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又倔又傲的小姑娘。
那时的叶红霜脾气臭地很,不论怎么哄,都不肯喊他一声师父,也就练武练地痛了,苦到极处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在半夜偷偷流泪喊师父。
“红霜,师父在这。”醉尘君朝她伸手,“到师父身边来。”
舫船已飘到岸边。
不少男女借吉日佳节,在湖中放灯许愿。
叶红霜起身,却没朝醉尘君走过去,而是抬脚上了岸,转眼便没入人群,消失在一片灯火阑珊里。
醉尘君回神,忙撩了衣摆上岸去追,好不容易才追上人,正要拉住对方的一缕袖衣,却见周围景色倏然一变,路上的行人,不拘男女,全成了一身红衣的叶红霜。
“师父,您老神通广大,不妨在这些人里,找出我来?”
醉尘君面色微凝,极其认真且郑重地强调了一句——
“红霜,为师不老。”
还没到眼花的年纪。
第52章 第六拆·有眼无珠(完) ...
夜风袭过, 掀起街边小摊木架上挂着的排排傩舞面具。
面具缝隙之中,醉尘君不期然望见一个带着红漆鬼面的小姑娘。
那孩子瞧着约莫六七岁的年纪, 负手站在面具摊的东侧, 一头墨发简约地扎成一束,留下些许散于后背,那深浓的黑色, 与烈火般艳红的衣裙形成鲜明对比。
醉尘君没有理会周围来来往往的“叶红霜”, 朝着这个孩子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醉尘君问出与多年前相同的一句话。
“你又是谁?你问我, 我便要告诉你?”
“我名醉尘, 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