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征询似地问:“那你可以让林栩送我吗?”
林宴果断拒绝:“不行。”
程舒诺见他态度坚决,有些藏在心里的话,此刻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为什么?我比较喜欢林栩,他可爱,你不仅不可爱,还很凶,我不要你送。”
林宴脚步轻顿,程舒诺挺着胸,较真地看着自己,林宴心脏像是被谁轻轻踩了一下,再一点点收紧,闷闷的难受。空气静谧少顷,林宴看着她的眼睛,他一贯的清清淡淡的脸,有了眉目松动,嘴角带着柔和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不凶你。”
程舒诺明显不信他,她抿了抿嘴角,冲他无辜道:“狗改不了吃屎,懂吗?”
林宴被呛了下,程舒诺又开始推他,林宴手臂往下移,圈住她的腰身,不打算和醉鬼讲道理了,“再不好好走,我就抱你。”
程舒诺:“不是说不凶吗?”
林宴:“这也算?”
程舒诺:“这已经不是态度问题了,是威胁恐吓,你抱我,听起来就很吓人。”
林宴:“……”
从包厢到停车场,明明几分钟的一段路,两人硬是花了一刻钟,程舒诺不配合,一会说他粗鲁,一会骂他凶,林宴脸色有点绷不住,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程舒诺弄上车。
林宴扶着程舒诺坐好,把手上的东西往后扔,又俯身拉过安全带,肩带斜斜的从程舒诺胸前跨过,插入左侧锁扣,林宴正想起身,程舒诺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
林宴手臂一晃,他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脸颊绯红一片,口红凌乱,她穿的针织衫是紧身的,衬得她身段较好,她刚刚走到急,呼吸带着喘,胸口起伏,一下下,一点点,好像都敲在他心上,林宴不自在地错开眼,低声问:“怎么了?”
程舒诺轻轻掀开眼帘,安静地凝视他片刻,她挪了下臀瓣,凑到林宴眼前,浅浅冲他笑,“林宴,你变了。”
林宴被她握着手腕,车厢逼仄,他躬着腰,身形笼在程舒诺身上,他在逃避她的气息,却躲不开多少,于是便干脆也不避让,佯装坦荡地问:“什么变了?”
程舒诺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其他,她嘴角弯了弯,“装什么装?我难道不会系安全带吗?”
林宴一顿,一时间没理解她的意思。
程舒诺却狡黠地眯起眼睛,“你不就是想趁机摸我的胸?你以为我喝多了,自己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林宴:“……”
程舒诺得意又确定地看着他,单面指认他,他舔了下腮,也问:“我什么时候摸了?”
她言之凿凿, “刚才。”
林宴眉梢往上挑,见程舒诺嘴角半抿,煞有其事地看着她,林宴突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也不知怎么的,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程舒诺头发,语气浸了稍许笑意,也有无奈,“好吧,对于程小姐的指认,我供认不讳。”
程舒诺见他态度不错,松开他的手腕,满意地笑了笑。
林宴如释重负,正欲起身,程舒诺咂咂嘴,却又一本正经总结:“所以说,林大律师,不仅爱装正经,还是乘人之危的色鬼。”
林宴被她堵的哑口无言,仓促撤离,一时不防头顶狠狠撞上车顶,疼得他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林宴:“……”
……
汽车上路,融入车流,远方一点点蜿蜒。
程舒诺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早没了刚才指认他的气魄,此刻,乖乖耷拉着脑袋,眼睫缓缓的一眨一眨,手指轻轻抠着安全带,她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侧。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稍微抬头,斜斜看他,嘴角牵起一个笑,很浅,也简单。
林宴搭在方向盘手臂不禁收紧,他只犹豫了一秒,便在前方的路口,改了方向。
他知道程舒诺的住址,也知道钥匙就在她的手提包里,任何一个正直的男人,都应该规矩地送她回家。
可他没有。
他是有私心的,重逢以来,他和程舒诺的关系,一直在原地踏步。
程舒诺很讨厌他,可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他。
程舒诺的变化太大了,是他回来之前,从未设想过的。
他曾经的女孩,在他离开的三年,经历了什么,成了独当一面的女人,她肆意张扬,大胆果敢,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娇弱,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