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敲敲烟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要你在这儿狗拿耗子。这发全家的也是,小媳妇脾气不小,还敢跟婆婆叫板,那养不活的孩子扔北大沟的多了,都要你去管啊!”
“多了,有多少?”
老太太掰着手指头,好似真在计算,一瞬后:“总有那么几个吧。……不过好像都是没养活才扔的,这李老太够狠,活着就要扔啊!”
“这回知道她多过份了吧,你说这事儿我能不管吗。”
感性完了,老太太又恢复本色,磕了一下烟袋锅子:“管个屁,至古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当自己多能耐呢。等人家一家人和好了,你到最后弄个里外不是人。”
“这你就放心吧,秀梅不是那拎不清的人,不管这事儿最后如何,她都不会不识好人心的。”
老太太还欲说啥,老汉开了金口:“说那多干啥,听儿子的就完了。”我儿子这么本事还能说错了。
老太太当即差点儿被噎死,这老汉以前就经常说:听我妈的就完了。
好不容易熬死了婆婆,以为终于能自己当家做主了,男人不管事儿,自己能说一不二。没想到这话居然又出来了。听儿子的,听儿子的。老太太被气的一口老血都梗在嗓子里。
上次就说儿子出息了,以后都听儿子的。看来她是刚逃出婆婆的魔掌,没过两年好日子呢,转眼又掉进儿子的“狼窝”。幸好这小子如今都不在家,不然自己还有啥活头。
两姐妹在西屋说话。王宏喜拦住做晚饭的媳妇,让她陪着秀梅开解开解她。他自己到厨房熬了小米粥,蒸了一大锅的杂粮馒头。
别人家的杂粮馒头一般都是放不到三分之一的白面,王宏喜这儿是只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玉米面。而且那玉米面是空间出品,先把玉米表皮去掉,剩下的才磨成精粉,比白面也不差,只是让馒头吃起来有一股玉米的香味。
给东屋送去六个,剩下的端到了西屋。秀梅看着忙活的姐夫,心里真是替姐姐高兴。这样有能力又顾家的男人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薛秀梅刚生完孩子,黄晴在她碗里放了两大勺的红糖,又剥了鸡蛋放她碗里:“快吃,这老冷天的不好逮鱼,不然鱼汤是最下奶的。”
薛秀梅看着红红的小米粥,眼泪差点又下来。生完孩子老太婆连小米粥都没舍得给她,就喝了两碗能映出人影的玉米糊糊。
她摸摸眼睛,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哭了,为那一对不要脸的母子,不值得白浪费眼泪。
小叶子面前也放着个小碗,孩子手里拿着馒头,一口粥一口馒头的吃的满脸都是满足。
第69章 、发烧
晚上,黄晴跟薛秀梅带着四个孩子在西屋休息。王宏喜跑到东屋跟爹娘妹妹挤在一起凑合。
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媳妇敲门:“他爹,当家的。孩子发烧了,你快起来。”
王宏喜着急忙慌的穿衣下炕,开门拽着媳妇就往西屋走:“谁发烧了?土豆还是瑶瑶?”
黄晴赶快说:“不是他俩,是秀梅刚生的老二。”
听到不是自己家孩子,王宏喜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薄情。其实啊!都是人之常情罢了。亲戚家孩子再亲,也比不过自家宝贝蛋。
西屋里,炕桌上点着蜡烛,仨大些的孩子都安静的睡着。薛秀梅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炕头抱着低声“哼唧”的小闺女轻拍着哄。看他进来,赶快说:“孩子烧的厉害,肯定是今儿死老太婆把孩子冻着了。这可咋办啊?”
王宏喜拿出一支温度计递给她:“先别太着急,把这个放在孩子腋下,看看烧到什么程度了。”
薛秀梅如今是六神无主,闻言听话的照做。
看媳妇着急的就穿了条单秋裤,上面披了件棉袄。他赶快推她上炕:“快钻被窝里,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
黄晴上炕后,看他要走,拽住他的衣袖把他拽回来:“就知道说别人,你自己都没系好扣子,小心着凉感冒了。”
男人笑笑,等媳妇给他系好棉衣扣子,才转身到外间。把西屋的火墙又重新点着燃烧起来,孩子发烧说不定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别家里太凉把大人再冻着。
看姐姐姐夫感情这么好,薛秀梅心里酸楚难言。混蛋李发全别说赶上姐夫了,他能有姐夫对姐姐那一少半的好,自己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