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微怔,抬眼见陆枕浓身着亵衣赤着脚,恍恍惚惚走着路的样子,顿时面色一变,而后下意识地往旁边的那个黑衣人望了一眼。
而见了陆枕浓的这副样子,那个黑衣人全身都开始凝聚起低气压。紧接着,他骤然往前踏了几步,来到陆枕浓面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抬脚就往内殿走去。
陆枕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而后慌张起来,素手使劲捶着黑衣人的肩:“放开我!我要去找翊儿!放开我!”
黑衣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步子都没停顿一下,径直往前走。
等到了内殿的时候,他才伸手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拉下了斗篷,眼眸沉沉地望着她。
“你要找我?”
陆枕浓怔怔地望着他,呆愣愣的样子。
眼前的少年,不,应该说已经算是青年了,墨玉般的长发由一个金冠束起,秀美精致的脸庞,细腻白皙的肌肤,比寻常女子还要秀丽上几分,然那完美高挑的身材,却又不失男子的凛冽,不是司徒翊又能是谁?
司徒翊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女子,皱起眉头,心中又气又悔,气的是她不好好爱惜自己,悔的是不该用这样的方法来逼迫她,忍不住便恨恨道:“你就是这么折腾自己的么?”
陆枕浓却依旧定定注视着他,然后忽然往前一扑,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细长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浅淡到几乎失去血色的唇瓣胡乱地亲在他的脸上,不得章法的亲吻,却骤然让司徒翊的身体热了起来。
他深呼一口气,知道陆枕浓现在不对劲,便克制着自己将她推开,然后皱着眉看着她:“你怎么了?”
然而他这么一看,却不由怔了怔。只见陆枕浓一双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里头却满是惶恐与不安。她的表情恍惚,看起来似乎还没意识到他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被他推开,陆枕浓便抬起了头,患得患失地怔怔望着他,咬着嘴唇轻声开口:“翊儿?”
那是脆弱到几乎可以一戳击破的语调。
司徒翊总算是明白了她反常的原因,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更是后悔。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摸着她的发丝,低声道:“你没在做梦,我是真的。我没死。”
陆枕浓愣怔地看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司徒翊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他捧起了她的脸,吻住了她浅色的唇瓣。
只是浅尝辄止,却骤然让陆枕浓清醒了过来。
她颤着嘴唇,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翊儿?”
司徒翊温柔地笑了起来,爱惜地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是我。我没死。”
“真的,我没死。”
知道陆枕浓极度不安,他便又重申了一遍。
陆枕浓抖着手摸上他的脸颊,等接触到底下温热的触感,才怔怔说道:“我不是在做梦?”
司徒翊轻柔地安抚她:“不是。”然后他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瓣,而后抱紧了她,眼眸渐深,“感受到了么?嗯?”
陆枕浓呆在他的怀里,伸手回抱住他,感受到他温热的身躯,这才有了些真实感,眼眸也有些许的湿润,然后使劲点头。
陆枕浓经历了一天的担惊受怕、绝望心痛,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呆在司徒翊温暖的怀抱里,才算是安下心来。这一安心,就再也止不住疲惫,眼皮子耷拉下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司徒翊温柔地看着陆枕浓安静的睡颜,亲了亲她浅色的唇瓣,眼底满是疼惜。
这么一天下来,也真是让她心神俱疲了。
只是……司徒翊想到了什么,忽然苦笑了起来。为何只有到了绝境之时,她才肯敞开心扉?是不是若是没有今天的这么一出,她便绝不会接受他?
这般想着,司徒翊心头因陆枕浓的狼狈而产生的后悔就开始慢慢消散了。虽然有些残忍,然而若是只有这般做才能够让她接受他的话,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第二日,陆枕浓醒来的时候却没看到司徒翊的身影。
她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也没穿,就这么赤着脚跑了出去。
司徒翊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她再次不穿鞋子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走过去打横抱起她,满是不悦道:“你怎么又不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