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半坐起身子，仔细打量着屋子。突然，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
姜玥抬头去望，一瞬间，便愣住了。
“阿姐？”
姜菡端着清粥小菜正站在门口。
“小妹，你睡了许久，先吃些东西。”姜菡将粥端过去，递给姜玥。
姜玥困惑地接过粥，看着姜菡，确定她无事，才问道：“阿姐，这是哪里？”
姜菡微微一笑，摸了摸姜玥的头，“这是阿娘的故居。”
“故居？”姜玥诧异道。
“对。我也是才知道。你和方璟走后，有一波黑衣人寻来，要杀我们。如果不是方璟留下的那些人，可能你现在已经见不到阿姐了。”
姜玥闻言，捏紧了手中的瓷碗。
姜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没事。只是那波黑衣人虽然解决，但是阿爹怕他们还有后手，所以干脆就一把火烧了房子，假装我们已经丧生在大火中。这处，是阿娘在青山上的故居。你还记得那片充满白雾的林子吗？阿娘的故居，就在那片林子之后。阿爹，一直都知晓。”
姜玥心下疑惑大半解开，“可是，那片白雾是有毒的，你们怎么过来的？”
“阿娘临走时，留下了些药粉，可以免于我们不受毒雾所害。我和阿爹每日都会下山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回来。今日我们去时，便看见你晕了过去。如今，外面情势不明，我们只能暂且待在这里。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才能下山回到村里。”
“风平浪静，”姜玥低声呢喃，摇头道，“阿姐，不可能风平浪静的。如今，有人已经知道了林忆和苏睿的存在，林忆和苏睿不死，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是说，那波人，要对付的是睿儿和林忆？”姜菡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地问道。
“阿姐，林忆到现在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姜菡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姜玥瞬间明白，“阿爹呢，在那之后，阿爹是不是和林忆谈过话？”
姜菡思索了一番，点头道：“我们刚上山之后，那天夜里，林忆就是和阿爹待在一处的。他们似乎谈了很久。我问他们，他们也什么都不说。小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面对姜菡急切地询问，姜玥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阿姐，你去问林忆吧。这件事，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若是他不肯说，你就说我已然知道，再瞒着也无益了。”
姜菡看了姜玥好一会儿，见她低头去喝粥，转身便出了屋子。
姜玥看着姜菡的身影消失，拿着勺子的手终于顿住。前世，林忆千方百计瞒住的事，今世，便让他自己亲口说给阿姐听吧。
缘来缘去，他和阿姐，也该有个结果了。
第28章 28
青山之上，白雾之后，一处宅子坐落其中。微风拂来，满树的海棠花随风而落，四散飞舞。
树下，一人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满树的花儿，静默无语。
姜玥看着树下孤寂的背影，缓步上前。
从前，阿娘最喜欢海棠花了。可是，当阿爹要为她种下一棵海棠树时，阿娘却是不肯。
原来不是不喜，只是怕伤心。
离家二十几载，不是不念，只是不能念。
“阿爹，回去后，我们将屋子重建，然后在院子里栽下两棵海棠树，好不好？”
姜玥席地而坐，飘零的花瓣落在她的肩头，随风而颤。
姜布侧头，点头，“好，阿爹到时候再去寻一块地，我们种上满地的海棠树。到了来年春天，你阿娘便能看见了。”
姜布笑着，将姜玥肩上的海棠拂去。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
“阿爹，我准备和方臻一同去上京。”姜玥浅笑着说道，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姜布神情一紧，他的手握了又握，终是松开，“你们，已经想好了？”
“嗯，想好了。从女儿知道一切事情的时候，就想好了。娘亲背离家乡二十几载，苏家满门性命，这些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沈家，祁榕，都必须付出代价。
“不过阿爹你放心，我们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如今有舅舅身边副官的亲笔书信，又有三皇子的相助，我们不会出事的。”
当年，苏绰送出来的证据，其中一封信便是当时苏绰身边副官的信件。信中所述，都是他和祁榕相互勾结，推苏家军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