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快去吧。”木易寒笑了笑，直到莫清走出房间，脸上的笑意才消失，变得一脸冷肃。
轻微的摄魂咒，可以短暂地影响人的心智和决策，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用在莫清身上。
师父，抱歉。
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脸颊侧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斑点，忽然从那个黑色的斑点中长出了无数黑色的纹路，不一会便爬满了木易寒的整张脸，显得阴森又可怖。
他方才并不是随意一歪倒在了床上，而是差点没有支撑住，体内的灵力正飞速地消耗着，他不让莫清给他输送灵力说浪费并不是夸张，这种消耗速度输送多少也是浪费。
那蚀骨之痛从心口蔓延而开，他身上的皮肉正在一层层地脱落，直到整个人完全变成了副骨架才停止，可是没过多久，那白骨嶙峋的骨架又开始重新生长，皮肉一点点愈合的痛苦比皮肉脱落更甚。
如此反反复复，不知何时停歇。
木易寒惨淡一笑，冰冷的眸光里带着狠意，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过是，刚刚开始……
当日在华紫宗莫清破阵之时，早在莫清找到他之前，他便已经醒了过来，唤醒他的人，是风澈。
风澈是和莫清一同进入阵中的，但是却要比莫清先要找到他。
“此阵只有长生之力方可破阵。”风澈一脸冷然，“但是母亲现在仅剩一片残魂，她现在根本承受不住长生之力，所以现在只能以魂魄凝体的方式存在，若不及时带她回到神界，等着她的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结局。我劝不动她。”
“你要带走她？”木易寒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风澈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若不带走她，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魂飞魄散吗？母亲只剩这一片残魂，这片残魂独立滋生了一个人格就是她，我绝对不能看着她再次灰飞烟灭。”风澈语气生硬。
木易寒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可有办法，将她体内的长生之力转移至他人的体内？”
“她都承受不了更何况一介凡人……”风澈眉头忽然一拧，“难道你想将她的长生之力——”
“我体内有灭灵之力，灭灵长生，相生相克，若是引入我体内，她便不会有危险。”木易寒道。
“那你呢？”风澈丝毫没有轻松，“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两种神力在你体内，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风澈。”木易寒低低唤了他一声。
风澈浑身猛地一僵，这是木易寒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那少得可怜的关于他的回忆里，仅仅就是那个决绝的背影。
还有那一句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话，汝，便叫风澈吧。
风澈沉默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平静无澜，万千情绪都被很好地掩藏在了深处。
“风法对不起长生。”木易寒缓缓道：“但是我不是风法，也不允许自己走到风法那一步。”
星海沉浮中一阵如冰的沉默过后，才响起了风澈淡漠的声音。
“好。”
第160章 赌不赌
楚阳连氏。
连氏整个门派坐落在距离墨城千里外的楚阳地界，楚阳多水，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纵横，但是同夷陵文氏不同，这里的还是以陆地为主，风景也多是秀美婉约，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意味，小小的乌篷船在河面上晃晃悠悠，船家撑着竹篙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乍一听软绵婉转，细听之下却是带着铿锵的力度。
莫清站在岸边，河边青石板上因为潮湿长出来了青苔，水面之下依稀可以看见摇曳的水草，她幽幽地望着水面，不语。
“你怎么，咳咳，您为何不走了？”连奕武嘴里叼着一根嫩柳枝，从后面赶上来问她。
莫清挑了挑眉，看着他道：“心情不好。”
“您心情不好可以同晚辈说说，晚辈虽不才，但是帮您开导开导还是可以的。”连奕武冲着她眨眨眼睛，结果被他身后的男子一个爆栗敲在了头上。
“哎吆师兄！你打我作甚？”连奕武摸着脑袋，一脸哀怨地望着连奕名。
连奕名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莫清道：“前辈可是有烦扰之事？”
“无事，我们继续赶路吧。”莫清摇摇头，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将木易寒一个人留在客栈里，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