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公有些气恼,却不知反驳什么“那你好好准备吧,为父先走了。”
“若是父亲真是为女儿好也不会让让女儿如今也叫了妾室一声嫡母,不会放任女儿在这里不管,更不会事到如今才想起悔改,思晴不会领情,父亲也不必内疚,若是天天内疚,父亲岂不是要生病了。”
柳国公站在原地,伸手指了指思晴,那手指不停的颤抖,却直说得出一句“你…”便拂袖而去。
思晴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笑了笑,早已没有父女之情,何必装成这般,反而给彼此徒增烦恼,当初你放弃我,如今我不承你的情,算是公平。
男人,没一个不是喜新厌旧,思晴相信,总有一天也会出现一个人代替柳太太。
夜空繁星点点,似乎都在冲思晴眨眼睛,浩瀚的夜空只能让人感到更加孤独无助,思晴淡淡对着天空问“娘亲,女儿要嫁了,这么做对吧?”
这些年的不争不抢,不过是为了早些离开这个家,如今要离开反倒有些迷惘了,对错连自己也想不清楚,毕竟没有那么多对错可言。
思晴轻轻关上朱漆小窗,和衣躺回床上,一夜无眠。
圣旨已下,柳家人没有反对的余地,只等萧默从边关赶回来,思晴便可以嫁过去。
可以说思晴待嫁的日子是有记忆以来过得最清闲的,继母不来打扰,妹妹不来打扰这样的生活确实自在。
还记得十岁的时候,思凝看中了自己的那块小手帕,思晴本不在乎身外之物,但那手帕却是生母一针一线缝给自己的,怎能假手他人。
只是思凝岂是善罢甘休之辈,一个劲儿的强,那气势像要吃了自己一般,两人的争抢中只听道一声裂锦,那手帕被扯碎了,思凝因用力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柳国公与柳太太赶来之时她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着实让人心疼,而思晴站在原地,拿着那扯坏的手帕发愣。
“你怎么欺负妹妹啊?老爷,你看你的好女儿!”柳太太气鼓鼓的瞪着思晴,一边对柳国公诉苦,柳国公看着思晴,狠狠斥道“让着妹妹些又怎样?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恶毒?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么?”
原来父亲还记得自己那死去的母亲,只是那时的思晴不懂得解释,更不懂得反抗,只是眼泪婆娑的站在原地,小声道“这是母亲亲手送给思晴的。”
柳国公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抱起思凝,哄着“凝儿不哭,要什么爹爹给。”思凝露出可爱的笑容,在父亲怀里撒娇,然后小眼神得意的望着思晴,撒娇道“爹爹最好。”思凝那么小便懂得装模作样,果然是天生遗传,无师自通。
柳国公笑着抱着宝贝女儿走出思晴的房间,柳太太狠狠的剜了一眼,“跟你那死鬼老娘一样!惹人嫌。”
思晴握着手帕,然后轻轻蹲下身子,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体,以至于不那么孤独,“小姐,别哭。”
有人在思晴身后拍思晴的背,思晴抬起头,看着汀兰递过来的手帕,从此思晴知道,这府中有血缘的未必是亲人,而自己的亲人怕是只有汀兰一人。
对思晴来说,童年无疑是不愉快的,可是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不愉快,现在要出嫁何不是解脱,嫁出去了以后,思晴更不会任人宰割,就像这些年来一样,不争不抢不惹祸,但也处处跟继母斗争到底,暗暗较劲儿。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将军府大的很,处处都透露着大气,不像文官府邸那般精细,随处散发着小桥流水的江南气息,却也是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只见华衣贵妇在抄手游廊里漫步。
“大嫂,这冲儿的武功是越来越好,不久以后也可以上阵杀敌了。”萧二奶奶捂着嘴笑道,萧大奶奶叹道“冲儿还小,总归有些担心。”萧二奶奶接道“要是像三弟那样,冲儿就出息了。”萧默是继萧老将军后,萧家第二位战功赫赫的将军,萧二奶奶这话真真有些不明的味道。
萧大奶奶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冲儿还小就让人看不起,便说道二奶奶的痛处“三弟从边关一回来恐怕是要与柳国公的嫡女成婚了,到时候澜妹妹可怎么办,自小青梅竹马的感情要置于何处?”
萧二奶奶脸色一变,这澜妹妹说的是萧二奶奶的表妹,名程锦澜,生得貌美如好,从萧二奶奶嫁进萧家便经常来萧府,接触多了便对萧默生了情,萧二奶奶本是有意撮合,却不料皇上赐婚,这下自己妹子的心可真要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