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一声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慕玖迟疑的放开他,双脚甫一落地两腿瘫软直往地上跌去,她赶忙抱住他的胳膊道:“不放。”
真是太丢人了,她堂堂三军主帅被几只老鼠吓得不会走路,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相信,倘若两军对垒,敌军朝着她扔上几只老鼠……
她打了一个寒颤,光想想都头皮发麻,她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她抓着的衣袖,黛蓝云锦,边缘绣着疏落几枝白梅花,她撇撇嘴,用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又死贵的云锦做衣服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奢靡!
抬眸正对视上他探究的目光,慕玖怔愣了片刻,世上当真有男子担得起绝色二字,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她这个人对美色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上一世楚策一张脸把她迷的神魂颠倒,她便心甘情愿陪着他平天下、定江山、安社稷最后却莫名其妙落得一个声名狼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她一辈子深受其累,想不到重活一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任何长进。
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既然小兄弟无事,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慕玖拉住他的衣袖道:“谁说我无事了?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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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收剑入鞘挑眉看她:“你受伤了?”
她偷瞥到他黛蓝云锦宽袍上被她抓出的血污印子,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好好的衣服都被她弄成什么鬼样子了,若是让她赔钱把她卖了都不够抵债的。
慕玖慢慢松开了扯着他衣袖的手,如愿看到衣袖上又印上了两个极为显眼的血爪子:“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血污斑斑的衣袍,慕玖以手抚额,完了完了,这是要向她讨债吧?她真是运气不太好,前世今生都霉到了骨子里,晦气的很。
他往前走了几步蹲跪在她的身旁伸手按压在她的腰腹处,修长白净的手指顿时染上了殷红的鲜血:“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我也不知道在死人堆里昏迷了多久,醒来就成这幅鬼样子了,这兵荒马乱的,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他解下被她草草缠上的布条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帮她上药。
瞧瞧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再对比自己已经脏的不能看的爪子,慕玖自感自己有些玷污了人家。
他解开外袍扯出雪白干净的里衣撕下一角衣摆细致的帮她重新包扎,慕玖无端心头酸涩,声音沙哑道:“我一介贫贱之躯怎敢劳烦公子屈尊降贵帮我包扎伤口。”
他系好外袍的衣带,俊朗的眉眼望着她淡淡道:“人无贵贱,举手之劳。”
她释怀一笑:“在下慕玖,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沈卿书。”
沈卿书?这名字听上去有几分耳熟,慕玖苦思冥想无果遂作罢,也不知道她这个破记性到底能记住什么事:“不知沈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沈卿书言简意赅道:“晋州。”
慕玖心头一阵抽疼,永安三十一年晋州,攸宁、凤歌、瑾儿、嬿婉、单铎都还在,真好,他们都还陪着她,这一世她拼尽所有也要护他们周全,至于婚约,至于楚策,筋疲力竭纠缠一辈子已经够了,这一世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关联。
她攥着衣襟下摆的手骨节泛白,极力压制着心口窒息般的疼痛,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沈卿书递给她一方手帕温和道:“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慕玖摇了摇头,目光中的阴沉一闪即逝转瞬便换成惯有的嬉皮笑脸:“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也不疼,就是好多天没有吃饭,饿的难受。”
她摩挲着手中的藏青帕子,触手软滑,寸布寸金的云舟雪缎!奢靡!慕玖皱了皱眉,再看沈卿书怎么看怎么像空有其表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
慕玖握着帕子良久终归没有舍得用它去擦汗,既然他如此有钱那么与他结伴去晋州肯定不会风餐露宿,她弯眼笑笑:“沈公子,真巧,我也要去晋州,不若我们结伴同行可好?”
沈卿书道:“不太方便。”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在躲避仇家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