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的flag又倒了_作者:一只尺八(34)

  “没事,你继续说,我的文言文水平还可以,不用麻烦解释。”

  “那我长话短说,后四爻为客卦,依次是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愬愬终吉。夬履贞厉,视履考详,其旋元吉。”

  “夬履贞厉?”

  “走自己的路,坚持下去很困难。那我还是给你解释吧,重要的是后两爻:回过头再审视自己走过的路,考虑清楚后终将化吉。”

  电话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何淼淼以为对方生气了,又提心吊胆补了一句:

  “我就是一个暑假速成的,可能说得不准,反正小心一点应该是没错的。”

  “不,你算得很准,对我来说,这一卦很重要。”

  电话那头的陆桦言站在窗户前看着黄昏吞没城市,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反复斟酌着一句‘夬履贞厉’。

  大概是因为药疹的缘故,他竟然有点多愁善感,也会犹豫。

  有很多的声音嘈嘈杂杂在他耳畔回响:

  “你为什么要学医,子承父业不好?”

  “你爸的意思是跟他走,他还能多扶持扶持你,你走这条路多辛苦。”

  “好端端的人送到你们医院怎么就死了?”

  “你这个庸医就是想骗钱,一上来就让拍片子。”

  “听兄弟我一句劝,以后出了国就别回来了,在外面依旧能治病救人。”

  “你还是太天真了,社会比你想得要复杂。”

  ...

  楼下不知道是谁在放《Hey Jude》,晚风吹来几句飘渺的歌词: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最后只剩下一句“素履,往无咎。”

  这些都不重要,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

  月光温柔地落在窗外。

  江回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美滋滋,外套披给宋声——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江大佬,你建模准备得怎么样?”刚刚打完一局LOL的余弦伸了个懒腰询问。

  江回宿舍是混合寝,除了余弦是数学系其他人都是物理系。

  “就那样吧,明天我们再多练练,起码拿个国奖。对了,你吉他还在吗?”

  “在的,怎么了?”

  “以后可能要借用一下。”

  “干嘛,大佬要撩妹啊,我怎么感觉不可能呢?”

  “屁,怎么可能,追他妹子那么多,你见他接受过哪个?”躺在床上的高嘉良伸出头反驳。

  当初一到宿舍各自介绍高考成绩,江回是省二,其他几个都是省十几来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是物理竞赛国奖保送,还傻逼兮兮地问江回有没有接触过竞赛。

  在他印象里接近状元的那一批人都是各科成绩均衡死读书,直接保送让他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

  结果江回面无表情说自己是国奖拒绝保送自己考来的。

  被打击到的高嘉良又不死心地盘问江回的各科成绩,然后发现江回语文单科落了省状元20分,总分却只差1分。

  来到A大的一年里这个货心思全在学习竞赛上,他们物院稀少的妹子花式告白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所以——

  江大佬是不可能撩妹的,他的真爱只有学习。

  学习使江回快乐!

  余弦据理力争:“他今天晚上绝对没去图书馆,回来以后外套都没了,保不齐就是借那个妹子了。”

  “那也可能是送去干洗了。”高嘉良幽幽地接话。

  “你骗鬼呢?”

  “我骗你呢!”

  “骗我个屁。靠,你说我是鬼!”

  高嘉良从床上下来要揍余弦,“你是不是想让爸爸好好爱你一次。”

  “呸,乖孙儿要听话。”

  “别吵了,我外套借出去了。”

  “哈?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两个人同时发问。

  “女的,我还没追到。”说起宋声,江回语气柔和几分。

  “厉害了,我的哥。我马上给你找吉他,绝对是你追妻之路上的好帮手。”吃到惊天大瓜的余弦赶紧翻皮箱。

  高嘉良脸有点疼:“卧槽!!!!!!!!”

  “你们别给我拖后腿就行。现在我需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