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_作者:绿蜡(35)

2019-04-11 绿蜡 虐恋

  她没说话,转身回房,路过旁边看热闹的赵子铭,道,“你死党真白痴。”

  赵子铭表示赞同,“其实你要是心里真不爽,使劲花他钱没关系的。有气要发出来,憋变态了怎么办?”

  崔玉看他一眼,“放心,我以后会这么干的。”

  别墅里的人都在为考试努力的时候,崔玉和大房登上了去外地的飞机。

  那一次崔明烟表演的依然是天鹅之死,大房依然看得泪流满面。

  舞台上垂死挣扎的天鹅,映照出了她的卑劣。她只是一个不敢反抗的懦夫,屈从于现实的龌龊,最后泯然众人。

  她也在流泪,可她的眼泪和大房的不同。

  一个污浊不堪,一个依然带着天真的幻想。

  看完表演,雷鸣般的鼓掌声里,崔玉拖着大房逃走了。

  一路上没说话,飞机上蒙头睡觉。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夜两点,她精疲力竭地开门,他轻声道,“老崔,对不起啊。”

  她诧异地转头看他。

  他站在楼梯间旁边的阴影里,“我知道勉强你不对,你也很不开心。可还得带你去。我怕你不在,我不冷静肯定直接冲上台了。我怕我会搞糟了,小姑姑那么美好,不能被我牵连了——”

  崔玉摇头,“不必道歉。”

  你的家人已经为你的任性支付了代价。

  崔玉不想再听他说废话了,进屋用力关上门。

  那年的期末考试,她年级排名冲到二十八,李婉和崔明生很高兴,给了她一笔史无前例的压岁钱。

  唯一开心的事情,崔明烟听说了这桩乌龙的前后,皱着眉毛,“还是个小屁孩吧?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孩子?”

  “尽管带他来认识我吧,我保证让他幻灭。”她笑吟吟,仿佛一个天使。

  快三十岁的崔玉不会再像十八岁的时候和自己赌气,她没在雪天下站很久便跑去找钟勇,上车取暖。

  钟勇开了隔板,转身和她聊天。

  “你走得仓促了点儿。”他说。

  “也不算了。”她回,“你们不都是挺配合的嘛。”

  她离开前的几个月其实就在做准备,管家的工作能挪出去的基本上明里暗里给李希了;内外事务也分给下面几个房子的管理员;另外有些安防的费用也提前支付给勇哥了。大家共事五六年,早有默契。好几次,李希似有似无地打探,“现在交得这么爽快,当初来的时候跟我抢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想干了呀?”

  她就嗯了一声。

  想到此,她说,“大房心思没那么细,就算找我也瞎找,不会这么快。是不是李希出卖我了?”

  勇哥嘿嘿一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少来,一点也不仗义。”崔玉看他诚恳的国字脸,身体往前凑了下,“勇哥,说老实话,你们盯我多久了呢?就算要找我,也不该一大早是不是?”

  “老崔,我只负责老板的安全,别的什么都不懂。”

  崔玉无语,这个看着憨其实精得要死的。她想了想,叹口气,“勇哥,我要三十岁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九,十二年的光阴,数出去有四千个日夜,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个女人,人生没几个十二年。

  该好聚好散了。

  钟勇点点头,道,“老板来了。”

  隔板重新升起来。

  大房空手上车,带着满身寒气。他看崔玉身体缩在他的外套里,冷峻的脸缓了缓,伸手帮她拉了拉衣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越是抗拒他便越回想那晚朦胧的感觉,欲念的滋味越来越清晰,勾着他不自主地靠近。他往她身边挪了挪,“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崔玉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挡开他的手,“随便吧。”

  幸好没带什么膈应人的糖果。

  要吃饭就赶紧,吃了早散人。

  大房知她忙着去见那个朱迪的男人,十分不痛快,对前座道,“勇哥,去南山。”

  她偏头看他一眼,故意的?

  南山距离糖坊所在的位置,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横穿整个城市,起码得一个小时。

  跑那么远地方去吃饭?吃完再进城?绝对超过两点了。

  “急了?”他问。

  崔玉没回答。

  “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叔叔阿姨,见什么人呢?”他耷拉着眼皮问,“刚瞄了一眼,叫朱迪是吧?”